浮生九记(下)

上下求索

看着自己慢慢沉沦,我每天得过且过,甘愿重复麻醉的日夜,而不愿承担活着的无聊。

起初确实行之有效,我沉迷其中无法自拔。浪费了多少度电,我终于看烦玩腻。倒不是我喜新厌旧,而是已进阶为老司机。

我对各种套路如数家珍,此等享乐索然无味。当然,或许是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哎,虚拟的绘声绘色,终究无法掩盖,现实的枯燥乏味。身处残酷的世界,我唯有自寻乐趣。

切西瓜,就想物质能否无限分割;

吃鸡蛋,就想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摔碎玻璃杯,就想时光能否倒流;

望璀璨星空,就想宇宙是否有尽头……

我吃饱了等死,不能琢磨升职加薪,只好如此聊以自慰。可叹我人穷志短,又才疏学浅。

书到用时方恨少,我只能顽皮地坐在,科学巨匠的肩膀上。从宏观的相对论,到微观的量子力学,再到大一统的超弦理论。

2014年,我是胸怀宇宙的青年,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宇宙之浩渺,时空之无限,人类之渺小,世界属于三体!

人生的美妙之处,在于迷上一样东西。那时,我小宇宙爆发,激发核能量,探索上帝是否发笑,是否掷骰子。

我庆幸遇见他们,否则我直到死,都不会向尘世外瞥一眼。越了解那里的奥秘,我越对自然法则,怀有敬畏之心。

唯一的遗憾是,物理未能提供某种终极的真理,甚至不能同时确定,粒子的位置和动量。

尽管科学具有稳定的客观规律,但仍无法消除我对恐惧的恐惧。于是我在三更半夜,蹑手蹑脚敲响宗教的大门。

我欲和先贤对床夜雨,不是为了与老君聊仙化,与佛祖讲度化,与耶稣谈基化,与真主说绿化。而是想聆听他们对死亡的思考,我能从中汲取智慧的闪光。

他们古道热肠,犹如对待虔诚的信徒般,对我倾囊相授。他们相继宣扬各自的教义,以救赎我千疮百孔的心灵。

老君:生死齐一,得道成仙。

佛祖:脱离苦海,轮回转世。

耶稣:信基督者,复活永生。

真主:信安拉者,审判永生。

永生大法虽好,但我闻到了传销的味道。毕竟,我的思维被科学武装过,我的意志被苦难磨练过。

他们创造的心灵避难所,似美轮美奂的海市蜃楼。我又缺乏自我牺牲精神,闭眼掩耳后也不敢入住。

他们并未嘲笑我的懦弱,而将我送进沙滩上的城堡。我面朝大海,看彼岸花开。那漫天飞舞的永生花,婀娜多姿渐迷我眼。

所幸蓦然低首,见金铸的脚镣欲囚锁,我携思想匆匆而逃。这是生命中,不可承受之轻。我已经失去肉体的所有权,不能再失去思想的主权。

我张开怀抱强颜欢笑,以‘既无入世之能力,也无出世之毅力’为由,婉拒他们的善意。

他们深表遗憾,并呼吁我常回来看看。如此盛情难却,我唯有道出真实身份——社会主义接班人,他们才无奈作罢。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

嗯,一家之言,姑且听之。也许我的无畏,源于我的无知。

危在旦夕

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言者无二三。

2015年夏,由于种种矛盾,外加一根不可描述的导火索,我爸妈爆发了大规模冷战。

昔日家中二分,兵戎相见,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双方横眉竖眼,夹枪带棒针锋相对,就差一纸离婚协议书。

我则扮演资浅调解员,用尽浑身解数,坐在宇宙中心呼唤爱。然而唇枪舌剑的范围较广,我也未能及时逃离。

明知是当不得真的气话,却如钝刀刺进心间,我还要装作若无其事。唯有躲在屋里时,才抬头45度角,看狂风暴雨划窗,玻璃流泪忧伤。

泪珠蕴含18K真情,余下6K包藏私心——怕爸妈离婚后抛弃我,任我自生自灭。这是风雨的过错,还是玻璃太脆弱?

然而,风雨过后未现彩虹,倒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待爸妈情绪有所缓和,他们便齐心协力制裁我。

爸妈劝我早点结婚,趁他们尚未年迈,可把孩子抚养长大,将来我也老有所依。可怜天下父母心,殚精竭力操碎心。

我已不敢奢望爱情,即使曾经有过一丝幻想。我知晓爸妈的近忧和远虑,但理智坐出来高声反对,与智力障碍的女生结婚。

其一,我是个活不久的人,就不要去祸害他人了。其二,我不能接受将女性当生育机器,也不能忍受无法沟通的婚姻。

我并未表明个中缘由,只是摇头负隅顽抗。爸妈见苦口婆心无效,便以领养孩子之名胁迫。二选一的送命题,我无法逃避只能抉择。

我果断施展拖字诀,发扬厚颜无耻的精神。自以为,拖一日惊涛骇浪,延一月海阔天空,搁一年风平浪静。

但现实比我更骨感,爸妈早就看穿了一切。我黔驴技穷,唯有一哭二闹,就差没上吊。不是我不想,而是上不去。

有一种爱叫妥协,爱者已无计可施,被爱者有恃无恐。爸妈,唉声叹气催人老;我则,沾沾自喜暗逍遥。

可惜路短,好景也不长。那年冬天风在吹,我在屋内苦皱眉。我并非纠结啃老族的恶名,而是——病卧床头惊瞪目,何人能渡生死劫?

年轮刚转满22圈,我居然就胸闷气短。如真空中呼吸,我挣扎着窒息,亦瞬间想起逝去的病友。同样被死神扼住喉咙,我是否也将到地府一游?

各种杂念狂生,我拼命用‘纯属巧合’去践踏,它们却立起参天大树。还使唤枝藤绑架我,悠然荡起时光的秋千。

我真诚与它们道晚安,它们却想我到彻夜难眠。那夜太漫长,星光未入窗。我没有哭,只是睫毛溺了水。

心肺是潜在的恐怖分子,我必然对他俩严格审查。在未确定结果前,我不敢过早狂欢,以防乐极生悲。

事实不出我所料,他俩伺机而动,总想搞个大新闻。于是,在我疲惫的残躯上,他俩连续几天发起袭击。

我似野兽般急促呼吸,氧气反而远遁红尘。我用如来神掌精确拍击,心肺才有所收敛——实则暗自蓄势待发。

每日在我周围引爆温压弹,我身披的阿Q盔甲被融化,暴露的皮肤被火焰炙烤。只有源源不断的眼泪,才能缓解痛感和窒息感,直至欲哭无泪。

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是无论怎么耽搁,也不会错过的事。昔病入膏肓危在旦夕,唯有置之死地而后生。

向死而生

因为活着,才会有死亡。因为有死亡,才会有活着的意义。

而人活着的时候都在准备,准备上学、准备工作、准备结婚生子……唯独对死亡没有准备好。

我被世界无情抛弃,躲在穷乡僻壤危度余生。死神在门外游荡,伺机破门而入。我蜷缩着发抖的身子,祈祷铁门的品质卓越。

我使劲想睡着。我害怕听死神的脚步声,便把右耳挤得生疼。

我又恐惧睡着。我担忧死神会趁机而入,将我悄然拖进地狱。

睡,与不睡;闭眼,与睁眼。这些都是大问题!每分每秒,我徘徊在生死的边缘,随时坠落无尽深渊。

虽然先前有心理准备,但真正面临死亡之时,所有的准备都不堪一击。我怕死,怕得要死,却还要假装镇定,甚至视死如归。

世界这么大,会不知不觉中遇见一个人,也会无声无息中丢失一个人。而我,囚禁于方圆几尺之地,早已无人可失。

我不敢,也不愿告诉爸妈。我恶化的病情,只会给他们徒增烦恼。爸妈不会袖手旁观,他们有心相随,却无力挽留。

忧伤时我就含糖果,然后疯狂暗示自己:生活果然是甘甜的。过去不喜甜食的我,后来光荣蛀牙了。

阴暗的岁月,我独自前行;红尘的陌路,我不问前程。我走进迷宫,还撞上死胡同。寻不回入口,觅不到出口。

时间被病魔束缚,我征用生命拖着挺进。我与世界之间,也被病魔无形隔开,外界的刺激传递过来,总会衰弱和延迟。

我听得见,看得见,感受得到,但一切与我有何意义?一切皆虚无,皆空空如也。即使拿着五百万的彩票,我也只会轻轻‘噢’一声。

我逐渐脱离现实,开始编织自己的世界网。我的思维和意志,都躲藏在网内。我唯有将网织得无比强悍,才能抵挡现实的入侵。

我自以为找到精神家园,用五彩的妄想充当网线,用无解的问题捏成节点,每天执迷不悟、又心满意足织着网。

网,越编越大,外界也越发模糊。直至即将成网时,横亘着一条无法逾越的裂缝,破坏了我的宏伟蓝图。

即便我生拉硬拽,亦徒劳无功。我迫不得已,沿着裂缝偷偷爬出去。蓦然回首,那网竟极其扭曲,无与伦比的丑陋。

哪怕我是近视,也从未见过如此,不忍直视的容颜。我冲冠一怒为审美,小拳拳锤丑网。嘣,它化为粉尘,浮游天地间。

嘤嘤嘤,我没车没房没存款,能住哪啊?我每停留一个地方,那的人都说:你得走。就连家人都说:你得去外面闯荡。

时光蹉跎,心不知所往,精神无处安放,唯有四处流浪。我似浮萍,无枝可依,颠沛流离。

空虚如饿狼般扑来,将独行的我咬碎。没有惊天动地的呐喊,没有歇斯底里的挣扎,只有不动声色的心死,我再也不能热爱无聊的生活了。

对大部分人而言,纵然明天会更老,但明天会更好。于我而言,即便明天会更老,可明天也只会更糟。

如果是突然死亡,那并不可怕。因死亡降临时,我已经不在了。我是怕被熬死,怕绝望的等待。

若病魔和死神精诚合作,我全身无力瘫痪在床,吃喝拉撒都要家人服侍;然后心肺衰竭,被抬进急诊室;最后被推进ICU,等待死神的光临。

我插着管子,带着呼吸机。浑浑噩噩,意识模糊,分不清人间还是地狱。周围一片死寂,只剩仪器运转的冰冷,我似被拽入黑洞,逃不出喊不出。

隐约传来的人声,也以为判官在念审判书。送终的家人见我害怕的神情,该多么撕心裂肺的痛。而且每天浪费几千元,我不愿临死还做败家子。

以前我不能理解,究竟是什么力量的驱使,让人能不顾亲朋好友,能不恋繁花似锦,而选择去死。如今总算意会,死也是一种解脱。

我就是个累赘,活着污染空气,埋了占用土地。我若死了,爸妈就不必如此呕心沥血,他们会过得更好、哭得更少。

每人都被判了死刑,只是执行时间有所不同。而我罪孽深重,执行得更早些,人们应该不会在意。

听啊,虫儿呐喊‘该死’的喇叭;看啊,鸟儿挥舞‘去死’的横幅。苟且偷饮浮生酒,我醉得一事无成。生而为人,很抱歉!

病魔,一鼓作气吹响号角;死神,黄泉路上望眼欲穿。我躲了这么久,它们会伤心吧?亲们别着急,只要没迷路,我倦鸟知还。

自杀是神圣的仪式,而我对此知之甚少,仅能制定自杀三部曲。首先写封遗书,然后挑个黄道吉日,最后选个安详的自杀方式。

我是与应试作文战斗过的人,区区遗书还不信手拈来——我是谁,从哪里来,为何要死,美好寄语……

我从未给爸妈写过信,不曾想一写便是永别。脑海有千言万语,纸上却空留一滩泪迹,汇不成只言片语……清醒回顾这一生,我好像就没做过几件,对得起国家和家人的事——我真该死!

都说自杀是不负责任的行为,我似乎就是不想负任何责任,还想杀人而不被判刑。

如是说,自杀者是想通了,还是想不通?额,总之遗书是字字千钧,我无能为力执笔。又不能借鉴他人之作,毕竟我要死得有诚意。

至于黄道吉日,我翻遍老黄历,只发现宜安葬的吉日,无适合死亡的好日子。尽管自杀者的市场小,但日历也要与时俱进嘛。

新生不可选择,老死不需选择,而自杀不择手段。我采取分类讨论的思想,剖析各自杀方式的可行性:

割脉,利用缺血缺氧而窒息?我不愿再体验会呼吸的痛。

跳楼,利用重力绽放大红花?全身肌肉不给力,我爬不上楼梯。

安眠药,利用抑制神经而长眠?可家住农村,快递不送货到户。

喝农药,利用百草枯斩草除根?家人每餐陪护,喝了又得洗胃。

人生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是行尸走肉的存活,日夜倍受煎熬。

秀色,穷山恶水刺明眸;美食,味如嚼蜡毁灵舌;乐曲,鬼哭狼嚎堵润耳;芳香,乌烟瘴气熏翘鼻。

虽然‘想死’几乎成了生理冲动,但值得庆幸的是,我还残余点本能的求生欲。

哪怕苟延残喘,我也千万不能糊涂。死人都还想活过来,我绝不可费尽心思找死。一个人的命再大,要是自己做死,那就怎么也活不了……

无关义务,无关责任,仅仅是求生欲。被欲望推动活着,总比麻木不仁要好。不坚持活,就会死,我要感谢进化。

在欲死和求生之间无限循环,我徘徊在许多人徘徊过的鬼门关。双脚横跨阴阳两界,我被生死拼命拉扯,可谓冰火两重天。

2016年春,心肺发动几场大规模袭击。我如它们所愿,乖乖被推进医院。看着熟悉的仪器,我忐忑不安地说:好久不见。

似压上全部身家的赌徒,我以生命为赌注,心存侥幸赌局是公平的。而庄家为引诱我持续赌下去,盛情让我捏着点最后的筹码。这无论阴谋或阳谋,我此生都早已入局,身不由己难逃脱。

我闭着眼看检查单,耳畔听着爸妈念叨结果:心律不齐,未见明显病变。妈妈咪呀,爸爸去哪儿呀,欢乐喜剧人呀!

残躯无需没心没肺,我笑得如夏花般灿烂。但头昏脑涨、胸闷气短,乃至濒死的感受,都历历在目并非幻象,又作何解释?

久病可成良医,我百思终得其解。真相只有一个:心理疾病。结合各种因素,我最后锁定了抑郁症。

经过抑郁自评量表的测试,似乎是中度抑郁,我顿时松了口浊气。只要不是肌营养不良,而导致的心肺衰竭,我觉得我还能再抢救一下。

匆忙间乱学医,我一头扎进心理学、精神病学的汪洋大海。肆意与自己的症状比较,我还自作多情的对号入座,便达成了心理防线崩溃的成就。

汹涌的抑郁冲击力,将我从现实中驱离。我总是情不自禁幻想、体验读过的症状,焦虑和恐慌如影随形,最终陷入精神磨盘无法自拔。

光怪陆离的妄想就不详述了,易引起不必要的精神困扰。咳咳,其实是我词句贫瘠,难以描绘栩栩如生的细节。可能、大概、也许就像,看‘死神来了’的既视感吧!

生活就像海洋,只有意志坚强的人,才能到达彼岸。若孤独是游泳,那抑郁则是溺水。一个溺水的人,即便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就能抵达彼岸?

本地无心理医生,我又不愿求助爸妈。按一般人的逻辑,我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有什么可抑郁的。

心病终须心药医,我也只有自救。我似个快猝死的人,临时学习急救方法。我丢开原先专业的书籍,开始突击抑郁症的自救疗法。

那是一个神奇的过程:首先打补丁堵漏洞,然后快速扫描关键区域,接着全脑扫描查杀,最后升级加固防火墙。

我从小想法做起,慢慢矫正错误的认知,尽力为自己的存在寻找意义,哪怕是微不足道、牵强附会的意义。比如:

饮水不是浪费资源,而是为蔬菜提供有机肥;

吃饭不是浪费粮食,而是为社会提供就业岗位;

呼吸不是浪费空气,而是为植物光合作用提供原料……

具体操作比较复杂,可简称为‘爱的供养’。

历经诸多磨难,我全身裹满恶臭,总算从抑郁的泥潭中爬出。虽然之后又陷入几次,但好歹知晓自救了。

如今能将痛苦的回忆,以平淡的语气表达,并非因我多坚强、多乐观,而是曾经无药可救过。未来,可能亦是。

固然我还年轻,可已有死的紧迫感。我尾随岁月神偷的脚步,盗取阎王的生死簿。我不敢太贪心,只延长了一丢丢时间,希冀黑白无常迟点来。

生死,如昼夜交替。

未知生,焉知死?未知死,焉知生?生,我所欲也;死,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唯向死而生也。

无生,不知死之苦;无死,不知生之乐。由生观死,死得明白;由死观生,活得明白。

向死而生,我要将生命,浪费得更有意义些。向死而生,我要在有限的时间内,展现出无限的可能性。

而追寻生命的意义,不在意义本身,而在追寻的过程中——

当我回首往事之时,不会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碌碌无为而羞愧。

尽管,我不一定有此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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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送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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