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

图片来自网络

“姐姐,你真漂亮,我能请你喝杯果汁吗?”

稚嫩的童音打断我的沉思,我偏过头,看到声音的来源,一个八九岁的完美小正太。

整整齐齐的西瓜头,圆乎乎的脸蛋,两条眉毛又粗又长,滴溜溜的大眼睛水润清澈,却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一定是个机灵似鬼的坏小子,但坏的让人喜爱。

“你要请我喝果汁?为什么呢?”我看着他,笑容忍不住爬上僵硬的脸颊。

“因为……姐姐很漂亮,我喜欢你呀。”正太一本正经的说道,“但我还小,只能买果汁。我猜,你一定喜欢柳橙味的。”说着,正太把手里的柳橙汁递到我面前,高脚杯里的液体鲜红,红的耀眼。

真是酥化了我的心,他怎么能这么可爱。伸到眼前的小手让我无法拒绝,可我又实在不好意思接受一个小孩子的馈赠。我抬起头,准备看看他的家人在哪里。

“淑女应该安于接受绅士的好意,这是你的权利。”正太显然很清楚我在想什么,“而且这点小事我完全可以自己做主。”他的声音稚嫩,但语气诚恳又坚定。

我实在找不出拒绝的理由,而且也真的不想拒绝。淑女怎么能让“绅士”失望呢。

“那……谢谢你了,小绅士,我接受你的好意。”

“太好了!……嗯,那个……”正太竟然不好意思起来,“姐姐,你是一个人吗?”

“是呀,怎么了?”

“那……我和爸爸可不可以坐到你这里来?我们等了很久都没找到位子呢。”正太指着我旁边空着的座位说道。

哈,果然是个鬼灵精。这小子长大了可怎么得了。

“当然可以了,你们请过来坐吧。”我笑着答应了他,“下次再找座位时一定要记住,先问清是不是一个人,再送果汁哦。”

小正太看着我的眼睛,深情款款的说:“送你果汁是因为我喜欢你呀,和座位是两回事,记住了吗?”说完,转身离开了,留下被萌的外焦里嫩的我。他才多大,就撩的一手好妹,真想马上看到他十八岁时的样子。

不一会儿,小正太回来了,身后跟着的应该就是他的爸爸,一个比想象中要年轻很多的男人。男人穿一件棕黄色风衣,身材削瘦,头发略长,下巴上微微有些胡茬,配合略带忧郁的眼睛,活脱脱金城武再现。我承认,看到他的一瞬间,我的小心脏不争气的扑腾了那么几下……呃,是好几下……好吧,根本就没停过。

“金城武”来到我跟前,有点尴尬的笑了笑,“实在不好意思,刚才我们分头找座位,没想到他打扰到您了,请别见怪。”声线低沉,略带沙哑。啊~这对父子一定是上天派来考验我的。

我勉强保持着镇定,脸上微笑着说:“没关系,反正我也一个人,您就坐这吧。”

小正太早已钻到我旁边的座位上,冲着“金城武”说:“看,我说的吧,肯定没问题。”

“金城武”瞪了他一眼,又冲我微笑,在我对面坐下来,“小孩子不懂事,给您添麻烦了。”

“不会,不会,您的孩子很可爱呢。看不出来您这么年轻,孩子已经这么大了。”

“其实……小桃是我姐姐的孩子,从小我和姐姐相依为命,但小桃出生后不久,姐姐、姐夫遭遇意外……不在了,之后小桃就一直跟着我,他总喜欢喊我爸爸,我也就认下来了,我想,这多少能给他些安慰吧。”他用磁性的声音缓缓道来。

“这样啊,不好意思,让你想起难过的事。”

“没关系,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一直是我们两个一起生活,也挺快乐的。”

“是啊,看的出来,小桃是个很聪明的孩子。”我嘴上应和着,心里激动万分。听到了吗?只有他们两个人一起生活,这个大帅哥似乎还是单身呢!可真的是吗?他这个样子,不知有多少人排着队等他呢,真的会是单身吗?

“我爸爸可是单身哦!”一旁的小桃又看破了我的心思。

“真……(的吗?)”我差点脱口而出,吓得赶紧低下头装作喝咖啡,希望能掩盖住两眼冒出的光。小桃在旁边嘿嘿直笑,他一定看到我连脖子都红了起来。这个小鬼头。

通过聊天,我对“金城武”有了更多的了解。他名叫柳根,是个自由摄影师,平时接些拍照的私活,或者给各期刊寄些稿件,在圈内也算小有名气。更多的时间,则用来去各地采风,时间短还好,小桃可以自己在家将就几天,时间太长的话,小桃就得四处找地方借宿。实在找不到地方,干脆就跟着柳根一起到处跑。还有,小桃刚刚七岁,但生活的磨砺,让他要比同龄人想的更多。

我耳朵听着,嘴里说着,心里却在想着,到底怎么才能不留痕迹的暗示柳根,留下我的电话号码,他找我要的话,我一定不会拒绝的呀。

柳根喝着咖啡,不疾不徐的侃侃而谈,磁性的嗓音使得任何从他嘴里出来的话语,都带上了特别的味道。但他一直都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丝毫没有积极的势头,难道非得要老娘主动出手不成?虽然现在这社会,女生倒追也不是没有,但人家毕竟脸皮薄嘛。

两杯咖啡已见底,小桃忽然问我:“姐姐,能看看你的手机吗?现在几点了?”

我随手把手机递给他,看他在屏幕上按动着,心里忽的一动,难道……?

果然,柳根身上响起“滴滴答答”的铃声,又很快中断了。小桃把手机还给我,用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我,轻轻的说:“我留下了你的电话号码,这样以后就能找你出来约会了,我真的很喜欢你,你不会怪我吧?”

怎么会怪,奖励你还来不及呢!当然,这只是我心里想的。

柳根拿出自己的手机就要删掉,一边埋怨小桃,一边向我道歉:“真是太对不起了,这孩子让我宠坏了,我这就删掉,你别介意。”

别啊,删掉可不行。“没关系,没关系,我挺喜欢小桃的,如果他愿意,我可以陪他玩的。”开玩笑,他一个小孩子,自己出门怎么行,当然你得陪着啦……嘻嘻。

“那……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咱们……电话联系?”

“好啊,好啊,电话联系,一定!再见啦,小桃!”我向大帅哥、小正太挥手告别。

小正太边走边回头,冲我大喊:“记住喔,我很喜欢你!你不要再喜欢别人啦!”

看着他们走出咖啡厅,我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现在的自己急需找个人倾诉,不然会憋到爆炸的。

打开手机,在电话簿里找到我的首席好闺蜜,阿兰。打一遍不接,打两遍没人,第三遍依旧打过去,不管你现在做什么,身为我最好的闺蜜,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接我的电话!

“喂,我的姑奶奶,你最好说出个过得去的理由,我这正开着会呐!”电话终于接通,传来阿兰急火火的声音。

“帅哥,帅哥啊,我今天遇见帅哥啦!”千言万语都想要一股脑的从我嘴里喷出去,我有点语无伦次。

“又花痴,你哪天不碰到十个八个帅哥的。”阿兰显然很了解我。

“这次不一样,真的不一样!”我努力平复着心情,原原本本的给阿兰讲述了一遍。

“这么说,还真的挺有门。不过,他们会不会是事先商量好骗你的?”

“应该不是吧,那个金城武可一点都不主动,到是那个小鬼头……”我回想着刚刚的场景,“就算是又怎样?说明他对我也有想法,那样更好啊,哈哈!”

“不管怎么说,你还是小心一点的好。千万要看准了,别让自己一头陷进去,被骗个干净。”阿兰还是有些担忧。

“安啦,安啦,我会好好观察的,放心,有你在旁边参谋,能出什么事!好啦,好啦,你接着开会去吧,我有分寸!”挂了电话,我还是觉得激动不已,柳根什么时候会和我联系呢?

攥着手机盼了一个星期,柳根毫无音讯。他说过会电话联系的呀,难道只是客气?还是说他在等我的电话?我可是女孩子啊,怎么好太主动。都是那个小桃,明明说喜欢我,却这么久都不打电话,一看就是花花公子的坯子,死小鬼,臭小鬼……

也许诅咒的力量真的要比祈祷强大,我骂了三天后,小桃终于打电话了。

他们刚刚采风回来,去了伊犁。所有的不满,在听到那声稚嫩的,甜甜的“姐姐”后,都立刻烟消云散。

“我给你带了美美的照片哦,你要来看吗?”小桃得意的诱惑我。

我怎么可能说不。在得知柳根也会出现后(这是必然的嘛),我扔掉手机,开启了疯狂的试装模式。

三个小时后,我穿着看起来简单随意,实则每丝每缕都用尽心思搭配的休闲装急急走出家门,时间已经不多了。

来到约好的咖啡厅,帅哥父子早已等候多时。柳根依然酷酷的,安静的坐在那,丝毫不在意频频找借口从身旁走过的服务小妹的目光。小桃一直望着门口,看到我出现后,露出甜甜的笑容,站起身,冲我用力挥手。

“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我有些尴尬的说,毕竟,试衣服试了三个小时确实有些过分。

“没关系,迟到是淑女的义务。”小桃又一本正经的替我解围。

“小桃独立惯了,我管他的时间也少,倒是给你添麻烦了。”柳根无奈的对我说,“我替你点了卡布奇诺,可以吗?我记得上次见你喝的就是这个。”

“可以可以,非常感谢!”真是温柔细心的好男人,我心里暗爽。

小桃拿出平板电脑,献宝似的给我一张张细数伊犁的风光。一望无垠的花海,绿意盎然的树林,沉静无声的湖水,千姿万态的云团……我的注意力渐渐从柳根身上,转移到美丽的风景中。听着柳根用低沉的嗓音讲述拍照时的点点滴滴,我仿佛置身于照片之内,沉浸在美轮美奂的大自然之中,与他们一起回到了采风的旅程。

“真美~”我由衷的赞叹着。

“姐姐,你喜欢的话,下次我们一起去好不好?”小桃点破了我的小心思。

“那多不方便,我什么都不懂,去了只会添麻烦。”我推脱着,眼睛看向柳根。

“不麻烦,接触大自然对身体很有好处,还可以放松心情。如果你愿意的话,等有合适的机会,去那些路途不远景色又美的地方,我们会邀请你参加。”柳根微笑着应承。

从那之后的两个多月,我们又见了几次面。期间柳根也出去采风,但去的都是穷山恶水,小桃也没有跟着,索性赖在了我家。

和他一起住的那几天,我才发现,小桃随时随地表现出的绅士做派,绝对不是刻意灌输出来的,而是从小耳渎目染,柳根言传身教的结果,融进了骨子里。

阿兰也多次打电话,关心进度的发展,并时时提醒,要我处处小心。其实哪有那么夸张,小桃虽然顽皮精明,毕竟只是个孩子。柳根呢,更是木讷的紧,只有在谈论他的作品时,才会闪耀出熠熠光辉。

我最喜欢的,就是坐在沙发上,静静的听柳根讲述他如何采光,如何取景,如何等待需要的瞬间,如何费尽心机完成一幅好作品。每当这个时候,我总会沉浸在他磁性的声线里,和他一起重温每个令人激动的时刻。之后,我们时常会多聊一些什么,关于小桃,也关于他自己,我了解的越来越多,感觉和他越来越近。

又是一个清晨,我终于等到了期待已久的邀请。

玄庄,一个听都没听说过的地方,距离市中心一百三十多公里,地图上根本找不到。但据柳根说,那里保留了绝大部分的原始风貌,几百年来生态环境基本没什么变化,是亲近大自然的绝佳所在。

周六早晨,我打点好行囊,坐进柳根的越野吉普。小桃把我拉到后排,一路上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还不时的关照我喝水,拿出零食给我吃。看我起的太早,有些瞌睡,则体贴的替我关上车窗,安静的守在我身边。

柳根静静的开着车,车内小声放着乡村音乐,我随着悠扬的乐声沉沉睡去。道路越来越崎岖,本来不到两个小时的路程,柳根足足开了四个小时。当我睁开眼,车已停在小路的尽头。四周满眼都是绿色,粗壮的云杉连成一片,根根指向遥远的苍穹。深吸一口气,丰富的氧分子立刻充盈进全身每一个细胞,让人感到由里到外的通透。

汽车开不进去,再向前就只能徒步了,我们各自背好硕大的背包,继续进发。

接近正午,清晨的露珠依旧停留在嫩绿的草叶上,本应炽烈的阳光,经过层层枝叶的衰减,零散的射向露珠,闪烁点点光芒。

小桃兴奋的跑跳着,我跟在柳根旁边,不时的轻声交谈。我很享受这种写意的旅程,全身放松,自由无束,最重要的,还有他。

地势渐起,我奋起最后一点力气,跟随他们爬上山坡。汗水早已浸透衣衫,凌乱的头发一绺一绺贴在脸颊,我顾不得形象,很没有风度的躲在树荫下,再不肯起来。

小桃依然兴奋的跟着柳根搭帐篷,看不出一点疲态。看着他们毫不停歇的忙碌着,头上竟然看不到一滴汗,简直是两只非人类,我暗自艳羡腹诽着。

放眼望去,不远处的山坳里隐约露出几角房檐屋脊,给寂静的山林带来无尽生气。

“那里就是玄庄,几百年来一直保留着古老的传统,也不太欢迎陌生人,所以,我们远远看着就好了。”柳根介绍道。

简单吃过午饭,柳根扛着相机、脚架去寻找心中的风景,小桃拉着我哄他睡觉。

“好的睡眠对你对我都很重要哦,相信我。”话是这么说,可看他神采奕奕的样子,哪有丁点的睡意。

躺在帐篷内柔软的垫子上,感受着夹杂芳草气息的微风拂过,听着远近各处传来的树叶的沙沙声,疲惫不堪的我根本顾不上小桃,自顾自的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只觉从没有过这么舒适的睡眠。再睁开眼时,身旁已不见小桃的身影,精神饱满的我,钻出帐篷,立时被绝美的景色震惊。

落日近西山,瑞彩万千条。天边火红的云团掩不住斜坠的夕阳,远处若隐若现的村庄笼罩在一片五彩斑斓的雾气之中。视野所及之处都是成片的高大乔木,不时有归巢的倦鸟投林而栖。

我挪着步子,向前方走去。“别走远啦,太晚了不安全。”柳根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我身后,“小桃挖地蚕去了,我们等会他吧。”

他找来一大张绒毯铺在地上,我们坐在山坡上,一边看景,一边闲聊。柳根用低沉的声音,给我讲述古老玄庄内流传的故事,夕阳的余晖照在他身上,仿佛镀了层金。故事讲完,我们静静的坐着,看着远方,没有一句话,气氛变得奇怪起来。

一阵晚风吹过,带来些许凉意,我抱紧双肩。柳根靠过来,脱下外套,披在我的肩头,却没有立即离开,反而隔着衣服,将我揽在怀里。

我惊诧于他不同寻常的举动,一直略显木讷的柳根,也会有这么大胆的行动吗?我没有拒绝,也不想拒绝,此时的我正需要挡风的胸怀。

柳根将头抵在我肩上,薄薄的嘴唇贴着我的耳廓,轻轻的说:“享受吧,这是收获的时刻。”而我从他将头靠过来的时候,心就不争气的跳个不停,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更看不到此时他那充满冷静又带着丝丝笑意的双眸。

柳根冰凉的嘴唇触碰到我的耳朵,脖颈,脸颊,那些接触的点相继沸腾起来,很快连成一片。我的脸如火烧一般,我想,一定红到极点了吧。

燃烧在继续,沸腾着我的血液,蔓延至全身。我觉得口干舌燥,我需要水。我下意识的用嘴寻找,触碰到两片冰凉,那是他的唇。我不知所措的吸允,清凉沁入心田,很快被燃烧的火热吞噬,于是我不断的吸允着,企图浇灭心中的火。

柳根冰凉的手指,从我的身体上划过,所到之处同样炽热一片。我浑身软软的,失去了全部力气。一个念头划过,潜意识里我似乎意识到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但我已无暇思考。

隔着衣服无力的按住在胸前作怪的手,我觉得全身血液都滚烫起来,一股无处发泄的欲望在体内肆意激荡,疯狂寻找着突破口。

来吧,来吧,给我吧。我扭动着身躯,急切地表达自己的渴望。

“纯洁的处女,在情欲勃发的时刻,血液最是鲜美。姐姐,我真的很喜欢你!”对面传来小桃的声音,稚嫩而又华丽的绅士腔显得格外刺耳。

他怎么在这?他怎么能在这?他不该在这!

太羞涩了,我不能被一个小孩子看到自己现在这副模样。我挣扎着想起身,却被身后的柳根紧紧箍住,动弹不得。柳根动作不停,继续燃烧着我。

迫切的欲望夹杂着羞愤,汇入体内奔腾的洪流,而就在此时,我感到小桃靠了过来,离我是那么的近,我甚至能感觉到他呼出的气,凉丝丝地喷到我脸上。

接着,我的脖颈一麻,一股难以名状的吸力引导着沸腾的血液,裹挟无穷欲望,汩汩地喷涌而出。然后是后颈,又是一麻。欲望仿佛找到了宣泄口,充分释放时所产生的快感,让我忍不住轻轻呻吟着。

良久,我全身都冷却下来,体内似乎再没有什么能向外流出,我觉得身体渐渐不再属于自己,我的意识渐渐脱离了身体的束缚,而后越来越淡薄。

在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我勉强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小桃在一旁满足的看着我,微笑着,嘴角一抹鲜红,红的耀眼。

夜深了,山坡上空无一人,夜风卷起几片落叶,吹到坡底,落在乱石之间。那里四处散落着嶙峋白骨,和一具赤裸苍白的新鲜躯体。


/*没有寓意,不含道理,无关善恶,只是想到了一个故事,记下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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