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喷香的热粥相比,我此刻还是更着迷于艺竹和新毅的往事,这次我没有让目光在不相干的事物上游走,而是带着期盼的看着艺竹,我没有说,我希望她可以透过我的眼神看出我的期待。
“我继续说。”艺竹像是看出我的期待,放下勺子,用纸巾抹了下嘴,准备继续跟我说。
“我告诉他,他可以追我。”艺竹说,“我说出这话的时候,他显得特别不高兴。嘟哝着跟我说,我是个言而无信的人。”
“那你怎么说?”我问道。
“我只是和他重复了之前说过的话,他可以追我。”艺竹跟我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没有笑容,她很平静的把这几句话告诉我,接着盛了一匙粥,吹了吹,又放下。
“你是不是有心事了?”我问她。
“怎么会这么说?”
“我感觉。”我告诉她,我从她的动作里读出一点相较之前的不同。
“嗯,算是有吧,我想最早不该跟他说那句话。”艺竹说,“做他女朋友那句话。”
“可是你也算婉拒了他吧。为什么他还会那么坚定的说你是他的女朋友?”艺竹跟我说了许多,却一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之后,他时常找我。你知道很多女孩子喜欢她,我不喜欢他那招摇的样子,有一次他跟我说,他是想让我知道,他是一个很受欢迎的人。”
“很受女人欢迎的人。”说出这句话时,我有点后悔,诚然我只想附和一下艺竹所说的事实,可这句话可能会带有奚落的意思,尽管我没有这个意思。
“是的。”艺竹没有在意我话里可能带有误导的意思,很干脆的说了这一句。
“他说在他心里,我已经占据了女朋友应该有的那个位置。”艺竹给出的这句话,也是刚才问题的答案。我一丁点都不会想到,天天泡在女生堆里的新毅,竟然在心里种着一颗如此痴情的种子。不过接下来的疑问仍是刚才提及的,为什么新毅看到那个卷毛吉他男在食堂里骚扰艺竹的时候,没有任何反应?
我照例把这个问题交给故事的当事人艺竹,尽管艺竹已经说过并不知道新毅在场,至少,她比我能做出更有效的揣测。
“这我就真的不知道。”艺竹说,“粥快凉了,喝完咱回去吧。”
我相信艺竹说的话,但这个巨大的问号仍然压在我的心里,我迟早得搞清楚。
吃过粥,我重新载着艺竹,奔着学校的方向前行。
“那你说我喜欢你,你又有什么根据?”我问的很平静,生怕她看出我问这个问题的惴惴不安。
“告诉过你呀,我猜的,你也可以说是蒙的。我刚才不过是跟你开玩笑罢了,我们之间,才刚刚开始成为朋友而已。”艺竹说这话的时候笑出了声,我并不在意她的玩笑,至少我现在开始,我知道正式成为了艺竹的朋友。
艺竹突然问我:“不过你真很在意我的感情方面,只是因为新毅?”
我一下说不上话来,大脑迅速转动着,想要给这个问题找一个完美的回复,让她既能明白我的用意,又能护住那一点小小的自尊,我总不至于在此时要去跟艺竹做出什么表白,这显得太儿戏。
“嗯,因为新毅。也不完全是,可能是好奇心吧。”我回答着,好奇心确实是追寻一切答案的本源,本源之上又有本源,资毓已经猜到了,艺竹也猜到了,但我不能仓促的表达出来,不完全是因为矜持,是因为不想这么快被拒绝。虽然这个回答甚至不能让自己满意,但此时此刻,我实在也想不出那个会令我觉得完美的答案,兴许就根本没有那样的答案。
到达学校时,差不多快到了熄灯的时间,我仍旧把艺竹送到了公寓楼下,这次她没有推却,微笑着边跟我说再见,边快速的走进去。我也得赶紧回去了,趁着还没有熄灯!
艺竹不是新毅的女朋友,这是个很准确的信息。但艺竹也不是我的女朋友,没有人会在意这个信息。我火速的把自行车锁好,奔进楼道里。
我看见志昌几个人从我宿舍里走出来,很高兴的样子,便猜到绍峰一定又带回了什么吃的东西。志昌见我回来,高兴的跟我说,快回去,又有吃的。
我们宿舍的几个都在,宿舍中间的桌子上放着蛋糕盒子。
“有人生日吗?”我问。
“没有,没有,绍峰做家教那让他带回来的。”昌军也很高兴的跟我说。
“快来尝一块!”绍峰边说话边动手去切,然后把切下的放到小盘里,推到我身前。
“这么好,回来就有蛋糕吃!”我也很高兴。蛋糕很好吃,大家都在抹着嘴巴,脸上带着笑。
“绍峰,你这回真是遇见个好人家。”CO哥说,“好好教吧,别辜负了人家。有什么科目教不了的,还有大家,当然,不会找你要钱哒!”CO哥有些眉飞色舞,像是受到蛋糕甜蜜的鼓舞一般。
我也开始羡慕起绍峰来,资毓的妈妈只会给我冲一杯清茶,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