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下午3点多钟,家和牵着一头水牛回到牛棚里,他将水牛拴在木桩上,忽然听到棚子草堆里有丝丝的响声,他以为是有贼骨头,便大喝一声:“谁?”
他随手操起了牛棚里的一根木棍。
“是我,是我。”
从草堆里钻出来一个男人,他不是别人,就是队长。还有另一个女人也从草堆里钻了出来,原来她是生产队妇女主任桃红。
但见桃红头发凌乱,衣衫不整,一副慌慌张张的样子。
家和情窦初开,知道他俩做了什么。
他沉默。
队长拍拍身子,说:“小弟,这事你不说,以后我就培养你做队长,我不会亏待你的。”他则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桃红说:“我与你娘都是好姐妹,这个事你千万不要对别人说。”
家和说:“我什么都没有看见,你们走吧。”
队长说:“如果有人问你,你就说我与桃红是来牛棚看看牛的。”
“好的!”家和点头道。
第二天上午,队长只身一个人来到牛棚,他还拎了一篮子鸡蛋,对家和说:“昨天我与桃红在柴堆里商量一点事情,因为大家都很疲倦,所以不知不觉睡着了,幸好你回来了,要不然我们还不会醒呢,那就要影响生产队工作了。”
又说:“这事过去了,你不说就可以了,喏,这个一篮子鸡蛋送给你的,总之以后队里有什么好处,我有一份,你也有一份!”
家和说:“这事已过去了,我没放在心上。”
队长又夸他是一个懂事的孩子。
队长与桃红的这个丑闻,家和对谁也没说。
彩莲听了很激动,一激动,她就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家和哥,只要你肯站出来,队长就不敢轻举妄动了,嘿嘿我的蘑菇屋就保得住了。”
家和说:“我在,你的蘑菇屋就在!”
彩莲站起来,轻轻地走到水缸边,从一口破旧的木柜里拿了一只瓷碗,并打了一碗冷水,然后递给家和,亲热地说:“家和哥,请你喝一碗冷水解解渴吧。”
家和接过瓷碗,嘟噜嘟噜一碗冷水一饮而尽。
“真甜!”
“傻瓜,这是河水。”
“河水也甜。”
“那你天天来喝!”
“那我是你什么人呀?”
“一家人啊!”
说完,彩莲笑着跑到外面去了,家和也追了出去。
彩莲是他心仪的一个女孩,只是他有点自卑,他小学未读完,而她是初中生,她的文化水平比他高呐!他天天想着她,做梦都想着她,每天夜里背一袋子牛粪过来,但他不敢在她面前说一声“我爱你”。
今天,他与她并肩坐在灶台后面,他好想对她说一声“我爱你”,最后也没敢说出来。
此刻,他站在蘑菇屋门口,真想捶打自己一拳。
但他不知道,正是他的这一种腼腆、纯朴,还有他身上勤劳的气质,这些美德都深深地打动了一个少女的心,彩莲也爱上了他,她也后悔刚才没有当面对他说一声“我爱你”。
家和跑到水牛身旁,拴着牛走了一段路,又将牛拴在一棵树桩上。这些树桩都是平日里家和打在那里的,就是可以拴住牛的,可以让牛呆在那里吃草。
然后他又跑了回来。
彩莲说:“我以为你不声不响走了哩!”
“没有啊,我去看牛的。”家和说,他又说:“我真想一直与你在一起。”
彩莲笑了,说:“那你把那一头牵过来。”
家和信以为真,说:“这里有树桩吗?”
彩莲大笑道:“你真是傻得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