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我的牙。”乡长的脸肿了半边。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乡长的命。
乡长的应酬多,酒喝多了上点火是很寻常。怕就怕天天上火,鼻孔里喷火。
牙补过了还在疼,神经抽去了还疼,总之,西医对他已经尽力了。
乡长事务多,每天着急的事能少吗。一上起火,牙齿是钻了心的疼。疼得满地爬,疼得脸肿半边,疼得忘了和白老仙儿的个人恩怨。因为,除了白老仙儿对症下药的方剂,这个世上就没能医好乡长的牙。
“又来了。”
“来了,白大夫,你可一定要救救我,我记得这是第四次求你了吧。”
“没错,前三次哪回都差点要了我的命。”
“白大夫,医者父母心,你就不要计较过去的事了。”
“我计较,我计较得很。不过,你这病我还息要给你治。因为我医生,医生就应该治病救人。乡长大人,你就不怕于心在您的药里下点毒吗?”
“我还不了解你吗,白大夫。”乡长苦笑。他和白老仙的矛盾,就在于不许他在乡卫生所开中药。他的理念是乡卫生所不是乡野游医的地盘,须按西医正规疗法。结果,他自己求到了白老仙头上来了。
我出生于中医世家,印象里,爸爸,爷爷不是十分高明的医生。他们抓的药,需多副才可治愈。不像白老仙儿,有时一副汤剂下去即可药到病除。
之前,我偷配给胡主任的方剂,已经起到神效。我观察胡主任这些天走路的姿势,好了不少。
“小七,我看你骨骼清奇,是学中医的料。我的医术,不拘泥传统和养生抓药的功夫结合,你拜我为师须同时学习抓药的功夫和正骨通筋脉的分筋错骨手。你,能承受学习的辛苦吗?”白老仙问。
“能。”我咬着牙回答。
旧时代在中药铺坐堂的爷爷告诉我:我们的祖先,为巫彭,既为巫师也为医生。号彭祖,本有一套医家拳,类似易筋经,可惜失传了,只能学到一分功力。如果见到了有人教授医家功夫,不可犹豫,立刻学。
我的爷爷,育儿方面是个能手。旧时代小孩得天花,他的孩子没有一个中天花。他今年一百多岁,身体仍很硬朗,头发乌黑,牙齿坚固,闲时仍抓抓药,练五禽戏。
白老仙传我医术,是授衣钵。传传武医术,只授些表面的毛皮功夫。这一点,我们三人心中透彻,谁也不点明。传武看我的眼神,似乎已有几分恨意。
忙碌了一天,我回到宿舍,宿舍里一个人也没有。两伙人,一伙在“神马小酒馆”斗酒,另一伙,在神马乡中心中学斗棋。
我洗了个澡,匆匆上了床,想读一阵书。“啪”地一声细响过后,门被人从外面锁上了。
“谁把门锁上了。”我大喊一声,一点反应也没有。
过了一阵,忽然院子里热闹起来。有人喊:“失火了,快来人哪。”我才意识到我住的宿舍失火了。铁窗户被焊上了,门又锁了,浓烟夹着巨大的声响往屋里钻。如果不及时逃出去,浓烟就可以把我呛死。
这一刻,我害怕了。我明白,把我锁在屋里再放火这一定在是冲着我来。
“师父,你为什么不教…抓药。”
“…六根不净,仍需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