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前几个月无意间听了蔡依林的《玫瑰少年》感触十分十分大。特别是知道了这首歌的创作背景,悲愤交加。
第一,如今国家已经大力打击校园暴力,每一所学校仍有“小霸王”的出现,这不由得让人深思。
我作为一个还在上高一的学生,当年在初中的时候,学校也是有不少割据阵营的“小社会”。所以对于校园暴力有很大的抵触情绪。自己又乐于写作,听完《玫瑰少年》之后,脑子里突然迸发出灵感——希望能进自己蚍蜉般的力量,能撼动大树!
第二,作为思想不断进步的世界,我在初一的时候第一次接触耽美,当时周围的人都诧异我对txl居然丝毫没有抵触。我还记得我当时的回答:喜欢一个人还要在乎他还是她,那根本就不算喜欢。(说出这种话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哈哈哈)最后就混进耽美圈,虽然混的不深,但总会十分羡慕那些穿越流言蜚语的爱情,纵使以现在的思想只能出现在小众小说里,我也心满意足了,有生之年能看见人们抛开封建的思想,我也就“死而无憾”了 (跑偏了不好意思哈哈哈)
这是我第一次尝试写小说,万事开头难,在一开始写大纲的时候,也是思绪万千,总想用最直接最了当的故事,传颂自己最核心的主旨。当然,这种想法最后被我扼杀了。我又用其他角度思考了一番,一个悲剧的产生,也许往往是多种因素共同导致的。于是我将《玫瑰少年》的背景故事延伸了许多,让我所塑造的人物更充满人性。毕竟笔下的每一个都是我投以鲜血的“亲儿子”,哈哈哈。但作为一个笔触稚嫩的小写手,文笔突飞猛进跟大家比应该是不可能的了,慢慢来吧,一步一阶梯,总能进步的。
前言的最后:在这里再次致敬蔡依林,致敬《玫瑰少年》主要故事内容还在编改当中,先放第一章第一小节吧(滑稽)
1
一阵风卷起了窗户的面纱,携着阴雨天正午柔淡的阳光闯入屋中,他恰巧抬了头,与不请自来的光撞了个对眼。
可他什么都看不见。
……
午休时间的校园走廊空无一人,几只麻雀落在走廊戏闹,惬意地享受着这一段无人打扰的时光。突然,几块没粘牢的地砖倏地抖动起来,惊走了麻雀。
走廊尽头拐弯处传来嗒嗒嗒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紧促。
"呼…呼…"
一位穿着校服、头发凌乱不堪的少年踉踉跄跄地往走廊的另一头跑,身后追着一样校服的几个人。
那狼狈少年拼了命的往前冲,但终归无济于事,被后面带头追上的暗黄发年轻人揪着头发,硬生生拽了九十度,被迫仰着头看他。
“马凯龙,长能耐了啊?还敢跑?”
随即便是一响清脆的耳光,又惊走了回来走廊没多久的麻雀。
“不就剪你几根头发吗,用得着跑吗,你什么样心里没点数吗?”少年好像被刺中了心脏一般,抽搐了下,啜泣得更大声。颗粒大的泪水滚满了两颊,这一幕倒是惹的几个男生笑得捧腹。
后边跟着的男生似乎还觉着不尽兴,抽出背包里的剪刀正往马凯龙走去,却被匆匆赶来的同伙喊停:“教官过来了,快撤!”
话音刚落,那男生又只能愤愤地将剪刀以不及掩耳之势收回,带头的黄发少年盯着跪在面前的马凯龙低吼道:“下次再敢他妈乱跑,就不是这么简单了事了。”
他用手指有力地在马凯龙头上顶了一下,似乎在警告他:敢打小报告的下场只有更惨。
几位少年悠悠地转进楼梯口,上一秒沸沸扬扬的走廊瞬间又回到伊始。多了只是阴暗角落传来的几声抽泣......
……
"意,你醒着吗?"温婉的年轻人轻轻叩门,怕惊扰了午睡的某人。很快他就听见房内重而缓的脚步声,他便确认了对方并没有在睡觉,于是直接推了门。
果然,一位少年摸着墙正往门边走来,房间并不大,塞了一张单人床已经没了大半地了,墙上悬空挂着几个由木板制成的简易书柜,上面放满了好些推理、侦查的书,林沅从来不会去动他的书柜,这是林意的独一专属——盲文。房间唯一看得过去的就是向着东边的落地窗,两棵橡胶树并排着,蔓延过来的树杈将烈日的光线打散,落在房间的只有懒洋洋的光影。
林意脸向前微倾地向房门走着,这是他走路的习惯。分明的下颚凸起,线条堪称完美,眼睛在半开半闭的状态下也特别大,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那眼神中透露的空洞涣散,再衬上白皙的皮肤,显得娇小荏弱。
尽管这样的动作他做了十七年,但每看一次,林沅都不免为他感到难过——即使他本人并不在意,因为他从未看见过世界。
林沅走上去,拉住他的手牵到床边,有点责备的意味:"不是和你说过了吗,你回应一声就好了,不需要走过来开门。"
"好了哥,"林意似乎刚睡醒,也无心听他训话,尤其这说了成千上万遍的话,"找我什么事情?"
林沅并没有怪他,先天的不幸给这个小孩带来的可不仅仅是生理上的不公,更多的是心理上的折磨。周遭人的言论是稀碎的刀,至于如何刺穿了一颗心,刀子是不会知道的。他又怎么忍得再怪罪一番。
"昨天王医生告诉我,专家组目前正在实验一种新的角膜移植手术,如果我们愿意辅助实验……"林沅犹豫了一下,把林意的手搭在自己手掌上,用指腹细细摩挲着他的手背,"只要找到匹配的角膜,治疗费用会少很多。"
林意不吭声了。
经济条件不好,是这么多年林意一直没办法得到很好的治疗的原因之一。家里不仅要养他这样一个废人,还要供他的哥哥去上学,毕竟父母不能因为他就放弃了另一个孩子,所以家里一直很拮据。前两年父亲重病,花了一大笔钱治疗也没能留住。母亲积劳成疾,也紧跟着走了。两兄弟就这样挨着肩走过来,一路上都是林沅牵着他的。
"哥……"林意垂着头,似乎在看地板,但什么也看不见,"如果我治好了,你会高兴吗?"
林沅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先是愣了,才笑:"当然。"
如果林意恢复视力,不仅意味着他摆脱了别人的恶语,也意味着这个家庭即将多一支顶梁柱,两个人的人生都会好走很多。这是兄弟俩心照不宣的。
客厅外的手机铃地响起,将卧室内宁静的气氛破坏,林意拍了拍林沅的手,示意让他出去接。
“你还困吗,要不要扶你回去再睡会?”林沅问道。
“快去接吧,不用管我。”林意简洁答道。林沅好吧一声,快步走去客厅,手机荧幕上显示着“小龙奶奶”四字,林沅刚拿起来摁下接听键,里边便传来一个急促而嘶哑的声音。
“阿沅,小龙学校打来电话,说他下午高烧昏迷不醒,送去医院抢救了。我腿脚不太利索,去得慢,你能不能代我先赶过去看看他?”
林沅听着电话里火急火燎的语气夹带着哭腔,心跳也随之莫名加快,应答一声便挂了。转头对着卧室里的人交代几句,夺门而出。
林沅三步并作两步下了居民楼,这栋楼并不高,大概也就四五层。楼下停着一长排的电动车,各种品牌颜色五彩斑斓杂乱摆放,林沅忽略这些径直跑到这排车的最左边,在一辆黄色的二手小绵羊前停下,挤进车后排,蹲下熟练地解开U型锁,平常解开后他都习惯将锁挂在车尾的铁上,但这次只是随意地放在踏板上就跨上车,将马力一扭到尽。
医院离这不是很远,车程大概五六分钟便到了,这短短的一路林沅回想起自己出门时这股匆忙劲。
没见过世面的小屁孩一样…...
其实不用这么急,也许马凯龙只是不舒服而已,自己赶过去的时候说不定他已经醒了。在学校能出什么大事……
这也算是一种心里安慰吧……
思绪万千的时候,三洋医院已经进入他的眼帘了。
三洋医院虽说不上大,但也是三洋区最顶级的医院了,林沅将二手的电动车停在医院侧门空地旁边,来不及上锁便冲向急救室。
想是这么想,但是他还是希望能早日听到确切的好消息。
急救室门口站着一位西装男人,旁边有个错着手的便装男子。林沅见过那个西装男人,是东潢高中的李校长。
那西装男子发现了匆忙赶来的林沅,也向着他走去,停在还在喘粗气的林沅面前。
“你好,你是马凯龙的家属吗?”
“啊?”林沅愣了一下,“嗯是的,我是他哥哥。”
男子听后吁了口气,说道:“是这样,马凯龙午休在宿舍睡了很久,直到宿管查房才发现,但是却怎么叫也叫不醒。上报学校之后便立即送来医院抢救了。”
林沅看向紧闭的抢救室门,心里吊着一块甸甸的巨石,仿佛随时都会狠砸下来。
林沅与马凯龙年龄相差4岁,马凯龙的父母在他十三岁时意外双亡了,与他的奶奶相依为命。因此命运相似的林沅便将马凯龙看做弟弟一般照顾。林意也与马凯龙结识。马凯龙从未嘲笑过林意的痛处,甚至还曾说过羡慕林意。
看不到世界,也就看不到它丑恶。
急救室门开了一个小口,只够一个人进出。林沅立刻抬眼,只见一个女护士拿着写字板,顾了一下四周,问:“谁是马凯龙家长?”
林沅马上站了起来。“病人情况不乐观,服用了过量的安眠药,并伴随着高烧,”护士看着他,将写字板递到他面前,“需要签病危通知书,家属要做好心理准备。”
林沅干望着病危通知书,愣了很久无动于衷,直到护士提醒了一下才拿起颤抖的手签下名字。
待护士转身又进去病房,林沅几乎瘫痪般蹲坐在原地,对自己来时的侥幸心理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靠!”林沅骂了一声,又扇了自己一巴掌。
直到坐在座位上的李校长过来阻止才罢休。
时间随着医院走廊铁椅上的窟窿以流水般的速度漏走。
当医生疲惫地从急救室走出来的时候,林沅的心脏跳得一下比一下猛烈,以至于看着他们满眼惋惜,试图用最柔和的话语告诉他最残忍的真相时,林沅彻底崩溃了。
"节哀吧,先生。"李校长拍拍捂脸大哭的男人的肩膀,安慰道,"尽人事,听天命,凯龙一直是个让人都觉得可爱的孩子……"
然而林沅什么都听不进去,他只听得自己的喘息和哽咽,只看见一次次冲出眼眶占据所有视线的泪水。
李校长陪他在医院坐了很久,心情似乎也十分低落。
马凯龙的遗体被安放在了太平间,林沅始终没有勇气再看他一眼。走廊上来来往往的护士和病患一言不发,小龙奶奶在林沅怀里撕心裂肺地哭叫,这一方土地上载满了哀与苦,一时间如若末世。
约摸又过了二十分钟,奶奶哭累睡了过去,林沅才得以平静下来。
"李校长,真的麻烦您了,"林沅站起来,向校长微微鞠了一躬。校长干笑两声,摇摇头,"是你辛苦了,这个孩子…”校长忖了一下,将后面的话换做了一声叹息…
林沅缓了缓气息,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林沅手机在裤兜里突然震动,他迟疑了一下才将手机抽出来,来电显示是林意。
看到这个名字,林沅眼神才有了一丝色彩,他叹了一口气,调整了一番,接通了电话。
“哥,你还回来吗?”
林意的声音刚响起,林沅颤了一下,甜的酸的苦的,不知是什么滋味。
“我有事耽误了,没那么快回,你肚子饿的话先去厨房热热中午的菜,我都放在炉里面了。”林沅说道,最后还不忘提醒一句,“你要注意安全,热三四分钟就差不多了,记得带手套。”
“好,你也注意安全。”林意想了想,继续说,“你跟小龙哥在一起?”
林沅愣了:“回去再说吧。”
对面应了一声,便嘟嘟挂了。
这都能瞎猜到,林沅怀疑弟弟是不是在自己手机里装窃听器了。
睡在一旁的小龙奶奶喊着马凯龙的名字醒来了,这过程已经重复了好几次,林沅甚至有点麻木了,但依旧上前搂着她,摩挲她后背安慰着 。
抢救医生将马凯龙的身体报告递了上来。
刚醒过来的奶奶无力地撑起身子,瞥了瞥报告,又忍不住抽泣了几声,悲怆地转开视线,用几近缄默的语气对着林意说道:“谢谢你…阿沅…”
“嗯......”林沅也轻轻应道。
随后,眼角膜遗体捐献同意书也被递了上来。
是的,经过马凯龙唯一亲属的同意,马凯龙的眼角膜捐了出来,并指名赠给林意。
林沅初听这个决定的时候恍然呆了许久。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眼角膜竟然是这般地来。
那抢救医生语重心长道: "或许你失去了一个亲人——这已成事实。那何尝不去救另一个正在苦难中的孩子呢。"
林沅接过同意书,死死攥在手中,久久未语。
“三,二,一。”林意关掉微波炉的电源,用带着手套的手将里面的食物拿了出来。
山药排骨粥,林意的从小便喜欢这味粥,是母亲在世时的拿手菜之一。每次尝起,都有一种他们近在身旁的感觉——即使是中午吃剩下的,他心里依旧十分享受。
怎么吃都吃不腻…...
其实自己吃剩菜的情况并不是第一次了,有时候林沅在学校忙着赶实习报告的时候,林意都会自己去温热饭菜,不过每次都会形式主义地通过Siri打电话给哥哥确定他是否真的不回来,变着法地告诉远在天边的哥哥自己饿了。
林意叹了口气:一个人的滋味捉襟见肘,一点也不好受。
委屈.jpg
也是折腾了一天,城市早已上空披上一层朦胧的灰纱,月亮不知何时挂在天的一方,月光依稀撒下来,穿过树梢,浮在粼粼的积水面上。与楼厦上的霓虹灯交错互杂,惨淡的白一时间变得光怪陆离。
“一个能够升起月亮的身体,必然驮住了无数次的日落。”
林沅将奶奶送回她的家中,一个与自己的孙子相依为命的老妇人,马凯龙就是她后半辈子的唯一的精神支柱,如今支柱突然倒了,最后一根稻草被生活无情折断。这事搁谁身上都受不住,更别说是一个半条腿已经踏进鬼门关的妇人了。
林沅一时间也接受不了马凯龙的死,顶着高压状态一直坐在她的床边,直到她眼眶掺杂着泪水喊着马凯龙的小名入睡,才安心离开马凯龙家。
一盏茶的功夫都没有便往自己家赶——毕竟家中也有一个无法自理的男孩在等着他庇护,他没有时间喘气…
“哥,如果我治好了,你会高兴吗?”
林意中午对他说的话,如今无意在脑海间一闪而过,林沅摁下刹车在原地木然好一会,竟然不知如何回答……
林沅擦了擦额间的汗,自我嘲讽般干笑了一下:“笨,想什么呢……”
他继续加快马力往家里赶……
林沅踩着三点整的钟声踏进家门,客厅黑漆一团,显得本就没什么家具的屋子更加空荡。他打开灯,往林意房间蹑手蹑脚走去,生怕吵醒房间里已经熟睡的人。
他缓缓打开门,月光透过窗棂撒进房间,林意并没有睡,他坐在黑暗中,捧着本书,纤细白皙的手在上面摩挲,月光照在手上显现出来的阴影随着他的手滑动若隐若现。
林沅打开了灯。
“哥,你回来了?”林意停下了手,“钟都响了三下了。”
林沅温柔说道:“不好意思啊,我有事耽搁了。你吃了吗?”
“嗯。”林意没有多说,手又继续在凹凹凸凸的书页上滑动。
“今天……”林沅刚想脱口而出的话在嘴边打转,想了想又咽了下去,换了另一句话,“你早点睡吧,哥哥说过不能熬夜的喔。”
算了…还是明天再告诉他吧……
林沅缓缓将门合上,走回了客厅。
林沅躺在客厅沙发上,仰着头看着天花板,终于长吁了一口气——从中午出门便一直紧绷着神经。
忙了一下午竟然一点没有食欲,林沅本想眯眯眼休息下就洗漱回房睡觉,对着空气思绪万千,感觉眼皮越来越沉厚。
静了约摸几分钟,林沅便已经耷拉下眼皮,睡深过去了…
作者有话说:再次简单声明一下,文章是双男主,男一(林意),男二(唐堃)
男二目前暂时没什么戏码,下一小节才“闪亮登场”,怕你们把林沅和林意误以为是男主,在这里做一下解释,林沅是十分温柔的小哥哥,对待林意和马凯龙都十分友好,完全就是我的理想主义人格哈哈哈。
男主林意正如文里所说,是一个天真可爱的荏弱小男孩,不过这里林意一开始有点不耐烦的样子,不是他本身性格的问题,就是有点起床气。后面他的性格会慢慢凸显出来,等我写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