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温柔的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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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毛的文字,一如既往的干净、清透,都是三毛对生活的观察和感知,让人不自觉的亲近。

《寂地》


《寂地》是三毛散文集《温柔的夜》的第一篇。不得不说,三毛太擅长讲故事了。看《寂地》的时候,恰逢室友请假,一个人的清凉夜,总有些毛骨悚然。

氛围感太浓了。

迷离的大漠黄昏,哀哀荒原刮着刺骨的冷风,夜幕未曾完全落下来,但篝火后的小树林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

这样阴森寒凉的气息笼罩下,脸狺——居住在大漠里的鬼魅,穆德族的墓地——神秘的传说,就更加骇人听闻。

伊底斯说,关于脸狺,信的人就有,不信的人,什么也没有。

但是无星无月的夜空下,畅快呼号的夜风中,那些传说却越来越逼真。

据说,脸狺所在,是一个白色半圆顶的石屋,所有穆德族人都葬在这里。但凡出现地裂,必然预示这穆德族有人死亡——伊底斯十四岁怀孕的太太就埋在这里;据说,老头子哈那两年前带了记者去小石屋拍照,回来老太婆就暴死,记者也车祸身亡;据说,曾在圣地亚哥大沙丘迷路的两人,两天后找到时,其中一人当场疯狂,另外一人回家后也变疯傻;据说,脸狺的不过几尺的祭台,无论多少祭品,总也装不完;据说,脸狺非穆德族人不葬,曾有兄弟二人在这里埋葬过半路而死的父亲,无论转换哪条道路,走了多远,都会有新坟挡路——那里,埋着他们的父亲.....

而我们也终于察觉,三毛最初在小树林看到的那个小石屋,或许就是脸狺墓地...

寂静夜色下,后背毛毛的凉嗖嗖的感觉似乎也爬到我的身上来,白枳灯的光线似乎都模糊了。突然想起小时候听村里老人讲述的鬼故事,也是这样又害怕又着迷,从厨房到正屋的路途都是飞奔而过;至今,路过家乡的坟地,也还是不自觉多看几眼,多走几步...

对未知幽灵传说的好奇,故事讲述人逼真的语言表达,心境映照下阴森逼人的环境,都让异灵世界更显诡谲和神秘,让人心生惶恐。

但无论是神奇怪异的鬼怪,还是我们内心的惊惧,都将在阳光下无所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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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所要对抗的,从来不是鬼怪,而是我们的内心。

《五月花》


《五月花》以日记体的形式,细碎的摩写与荷西在西非奈及利亚共度的二十三天时光。

横行无忌的车,粗鲁无礼的人,千疮百孔的路,是奈及利亚留给人的印象,让人压抑。

老板狡猾吝啬,投机钻营,吸血鬼一样压榨着员工;同事偷奸耍滑,不懂感恩,无所估顾忌的消费着他人的良善;仆从敷衍塞责,偷吃偷拿,责任心和道德心委顿到尘埃。日子一天天,似乎都是苦熬。

心疼荷西,在这样的惨淡中生活、工作,充当“金钱的奴隶”,不得解脱。

恼愤荷西,在这样一堆豺狼面前,依然如此纯厚老实,不知反抗变通。

敬服荷西,困苦这样碾压着生命,总不放弃自己的良知。

支撑荷西坚持下去的,有生存的艰难,也有做为男人的自尊——能用自己的双肩抗起为人夫、为人女婿的责任。

但这样委曲求全,这样放低姿态,这样丢失自我的付出却是可预见的无所回报。固执的坚持,总是让人灰心:“离开荷西吧...做荷西的太太,也不是人生的终极目的...”

不是不爱,只是太爱。这样的坚持,总是不值得。

因为三毛的病痛而终于下定决心的荷西,因为老板汉斯的车祸,终于没有回去;对奈国无所好感的三毛,也因为汉斯接连八封的电报,再次飞回奈及利亚。

他们把希望寄托于耶和华。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坚守方寸心田,以善字为土壤。三毛和荷西,其实是一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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