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 3 郁单国
穿越女穆惜凡大睡了一天一夜，发现自己跟以前长得不大一样，但又能看得出自己原来的模样。这个时空实在太诡异了，她决定再去找渊南王问个清楚。
“王爷，绝尘殿来报陛下已经醒来。”
渊南王顿了一顿，嘴角勾了起来，继续写他的字。“精神可好？”
“尚好，只是......”
“陛下生性多变，不知又在作什么游戏玩乐，让宫人好生陪伴就是。吩咐绝尘殿的人，不可私下议论。陛下以往太放任这班宫人，本王不想再听到谁在嚼舌根。”
“是，属下告退。”
渊南王不曾抬头，笔尖落下的四个字：心无罣碍。
握起一杯清茶，来回轻嗅一下。
不久，又是一个侍卫来到门外。“王爷，帝女陛下驾到。”
渊南王端起茶盏，一饮而尽。那天是他等在她的绝尘殿外，今日轮到她也来个措不及防，这脾气倒是和以前很像。
放下茶盏，踱步而去。
殿前的回廊上，一个白色的背影独自凭栏而立，眺望着回廊外满园的奇花异草，显得格外的神清气爽，赏心悦目。
周围的侍从无不远远观望。总是听说帝女陛下如何骁勇善战，足智多谋，没想到还是如此出尘绝艳的人儿。
“何不再与微臣到花园漫步？” 渊南王在她身后开口。
那个身影出乎意料的抖了一下，回过身，一个大白馒头赫然出现在她嘴里。
只见她迅速拿下，藏在衣袂中。“这，么快就来了？”
渊南王眼神顺着她的手势而下，看她衣襟里好像不简单。她一双手背在身后是怎么吃的这馒头？
“请。”渊南王挑了挑眉，径自向前走去。
白衣女子瞥了他一眼，跟着他出了庭院。
刚才一直在留心渊南王的居所，看着还是挺不错的。这里所有的建筑并不像传统院落那般古典，也没有什么现代气息，却很有一种说不清的别致和华丽。
所用材质像是某种碳纤材料，严丝合缝，光洁坚硬。楼阁大都是浅色的表面，不论白天或黑夜，只要有一点光线，便会透着一层柔和的银光。不过，许多亭台门廊远看十分精巧挺立，走近一看居然是一个投射出的光影。
“这郁单国究竟是什么地方？”白衣女子紧跟其后。
“陛下可是做好准备了吗？”
“我倒是想回去，那不也得先知道自己在哪吗？”
惜凡肯定他一定知道回去的方法，这家伙搞不好是某个宅男穿越而来，混成个什么王就不想回去了。等等，我不是也混了个什么王......
“我说过，我不在乎从哪来到哪去。天地悠悠，人世本就捉摸不定，花这心思深究，何不尽人事，听天命？”
“你真不想回去？”她还在身后追问。
渊南王轻轻摇了摇头。“陛下又为何想要回去？”
看他不回头，惜凡拿出馒头接着啃，非常深沉的说道：“我梦到一个人每天每夜哭着到处找我，不吃不喝不睡......我好想我妈。”
渊南王不置可否，默默笑叹一声，轮回了千百年还是这般心智。
惜凡自顾自深情的说：“哎。一直以来我很任性，只顾着做自己喜欢的事，常常忽略她。现在还因为太过沉迷于自己的世界，把自己都弄丢了，连一声道别也没有......” 惜凡捏着馒头，话音不稳。
渊南王回过身，见她手里还是那半颗馒头，好不滑稽。要做戏还夹三分真心，要真心非带三分做戏。这是让人如何是好。
“还饿吗？”或许她根本没吃什么，塞了几个馒头在身上便过来了。
惜凡意识到自己手里的馒头，一挑眉，没再掩藏，轻轻偏过头低声说：“她喜欢做这个给我吃。” 伸出手捂着怀里略微鼓起的衣襟，这是这里唯一能让她感觉的过往的东西。
默然。
“我常常自以为是，没日没夜看书上网，看不惯现实种种，沉迷于自己的幻想，自我封闭。来到这里才知道，我这短暂的一生什么有用的事情都没做，可悲的人一个。”
渊南王望着她出神。“天赐慧灵，愚不自知，欲比天高，执迷不悟，看生灵涂炭，恨无力回天，愿受天谴，以还罪业。” 他听到一个声音从天边飘来，恍如昨日。
此时，他似是看到她千年轮回的身影一一交叠，不肯散去。明明降生在福泽满地的人道之巅，却偏偏饱受内心煎熬，成魔只差一念。
世人皆知郁单国天元帝女多年前渡劫而去，不知是天谴降身。如今这肉眼凡胎要如何躲得过四方魔物的进犯？
她现在一心想要回到自己的时空，可她早已失了天命，肉身不可逾越，又要如何回得去？让她别去想亦是不可能，上天给了她灵心慧性，却又用此遮蔽她的心智。
她曾手握天命执掌万物，却还不是被这心智所困。眼下，她失了神力护体不说，天资也大不如前，如何保住性命才是当前要事。郁单国乃万国之国，她郁单王的命就是天下苍生的命，由不得她要与不要。
“你不是问我从何处来吗？”渊南王垂下眼帘，打破沉寂。
“其实我并不确定你的故乡就是我的故乡。我游荡在这世间很久了，与你交谈的时候，却能隐隐探到故乡气息。” 他怎么会告诉她，只有故乡之人更容易拘泥于眼前。
“那你如何来到这里？”
渊南王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天地之大，时空相隔之遥远，千年万年只在指缝之间。陛下若回得去，怕也只是人去楼空。”
“不对！你说我本属于这里，我不是又回来了吗？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这里不会有人认识我才对！”
“我何时说过你本属于这里？” 渊南王眉头一蹙，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那为什么所有人都认识我？而我很清楚我还是我，不是借了谁的身体来到这里。”
“不错。你能回来是因为时机已到天命难违。你既已知晓你本就是这里的人，应该清楚来到这里自有这里的命运。”
我靠，老娘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这都诓不了你。看来得来真的了。
惜凡这一次是有备而来。作为一个乖巧的唯物主义少年，怎么可能信他什么命运什么天意。
这个空间确实存在许多难以解释的事情，不管这是平行空间还是外星国度，她都需要给自己留一个后路，继续抱持对待游戏那种玩世不恭的态度已是于事无补。可是眼前的人满嘴都是套路，处处算准了她的反应，一到关键问题就乾坤大挪移，根本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惜凡了然，她对于他一定有什么利用价值，不然他也不会如此关切自己的想法。口口声声说不想回去，却一眼就认出她从哪里来，摆明了另有目的。
有道是，不跳怎么知道是个坑。还不如豁出去，听他的。
惜凡故做沉思状。“渊南王的意思，我应该怎么做？”
“修行。”
“郁单国的王还要修什么行？”
“天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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