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岛的客运码头很小,有些破旧,堪堪够停下两三艘客船。
我和赵博每人背着个大旅行包,挤在游客中,无奈地挪着步子,急于离开这混着汗液和柴油味道的船舱。码头上有几个闲坐的人,看样子应该是原驻的岛民,或是码头的工作人员,正懒懒的注视着这一群大包小裹的游客,面无表情。
这是鹿岛给我的第一眼印象,说实话,不怎么好。
离开码头要乘坐专门的接送大巴。看着人群争先恐后地挤在大巴车旁边,人头攒动,赵博嘀咕了一句当下比较流行的调侃:“旅游,就是换个地方继续看人”。
我俩排到了第四辆车,放好行李,找了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坐下。还好大部分游客都已经奋不顾身地把前三辆车塞成了罐头,所以我们坐在这里倒也不显拥挤,甚至还有一些空座。
想想可笑,现在的人一生几乎都在无休止地拥挤和排队中度过。出生,需要排队抢病房;上学,需要排队挑学校;上班,需要排队等分配;出门,需要排队上车;结婚,需要排队定酒宴;甚至到了去世那一天,定个告别厅都得排队。机会资源很有限,使得很多人开始慢慢习惯了在人多的场合奋力争抢,绝不退让,唯恐失去机会,便宜了别人,却不知有时适当的谦让反而会柳暗花明。
这两年在振兴汽车产业的大背景下,许多汽车渐渐走入普通家庭,尤其是新兴的年轻中产阶层。而在满大街日渐增多的汽车洪流中,一种年轻的车贴文化在悄然兴起,记得每辆汽车尾部贴的花花绿绿的各种图案和警语中,看的最多的一句就是:“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还真是很顺应眼前的情景。
现在的我准确来说还不算有车一族,至少目前还没有可供我自由支配的汽车,所以不是很能理解这种所谓的车贴文化。公司倒是有两台车,一台新雅阁,是公司的脸面,所有人跑一些拿得上台面的业务都会用它。另一台是我在二手车市淘的半新捷达,车况还算不错。
处于创业阶段的公司虽然只有10多个人,其中一半还是内勤人员,可两台车依旧远远不能满足每天大量的业务需求。所以这两台车自从进到公司就几乎很少在我手里出现过,以至于我这堂堂的公司创始人总经理在出门时还是经常需要打车。
赵博也是我淘来的,只是淘的地点改在了人才市场。
第一次见面赵博给我的印象是聪明、形象不错,健谈而极有亲和力,有点自来熟。虽然毕业的学校和专业有那么点拿不出手,却出奇的符合我的要求——形象和亲和力非常适合业务拓展,而他那二流大学的一纸文凭也能让我在薪资方面省下不少的Money。
赵博似乎也着急想摆脱大学毕业就是失业的窘境,于是我们一拍即合,迅速签约。
在以后的工作中,赵博的表现成功印证了我眼光。学习成绩不怎么样,在与人交往中却是如鱼得水一般,出色的业务成绩,迅速积攒的人脉资源,让他由一个业务员很快变成了我的合伙人和无话不谈的朋友。
禅思竭虑地做成上半年最大一单业务后,我决定给所有人放几天假。让大家好好休息,陪陪家人或爱人,以犒劳大家近一个月的辛勤努力甚至是不眠不休,而我和赵博两个光棍则相约找个出世的地方好好休养。
看了网上的介绍,我们最终选定了鹿岛这个地靠东疆,不远不近的海岛。本是打算来躲几天清静的,可是,我环顾四周看着车上车下的人头攒动,哪里有一点出世还臻的感觉?
中午时分,车里车外的空气一样燥热难当,远没有想象中海风拂面的清凉感受。还好只有十几分钟的车程,让我还没来及犯困就到了目的。
途中经过几个停靠站点,同行的旅客大部分都下了车,三三两两各自去寻找住处,转眼车上就剩下了我和赵博及另外的两家人。
槐树站是岛上旅客接送线路的终点,靠近鹿岛的东端。再往前地势陡然升高,接送车已经上不去了,道路弯曲着隐没在一大片郁郁葱葱的树木中,直达山的深处。据说山里有一个小雷达站和数量不明的军人,非常的神秘。
老槐树村就在这一片山脚下,依山傍海,风景不错,几乎都是原驻的岛民。由于还没有正式开发成旅游景点,相比岛西侧观光海滩上熙攘的人群,这里萧条冷清了些,倒也安静。
村前也有一处沙滩,和西侧的观光海滩中间隔着一大片礁石。礁石间汹涌的波浪隔绝了大部分游客想要探究此处的兴趣。海滩的东侧有一处断崖,海浪拍在岩石上,白色的浪花飞溅,很有险峻的感觉。
一些靠近海滩的居民将自家小院改成了家庭旅馆,看上去还算干净整洁,我和赵博随意走进一家住下。
小院很幽静,铺着青色石板路,石板路上方用竹条绑成拱形的藤架,爬满黄瓜和几种不知名的植物,走在下面很是凉爽。小院的一侧围了一个菜园,再旁边是一口水井,主人介绍这水井虽然打出的也算淡水,却是不能喝的,只能浇地。想喝水或是洗澡家里还有岛外引来的自来水,院里有专门的洗澡间和冲涮水池,是为了方便旅客从海里回来时可以很方便的冲澡或清洗脚底的泥沙,由此可见主人细心和周到。
主人是个40多岁的女人,可能是常年吹海风的缘故,有些显老,人却煞是热情。张罗着我们在东厢屋住下后,又要帮我们收拾行李,我们连忙婉谢,主人又帮我们开了风扇才离开。房间收拾的非常干净,床单看上去也是新换上的,有阳光的味道,由于连日的疲惫,我们脸都没洗倒头就睡。
(未完待续)本文已委托第三方维权,转载请联系:<获取授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