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空调,没有WiFi,没有榨汁机的年代我们是怎么度过的呢?
我记得小时候夏天停电的夜晚,那时没有空调,一停电了大家就搬个小凳子出来坐在门口,拿着蒲扇慢慢地扇,明亮的月光下大人们跟邻居聊着家常。
停电的夜晚小孩子最开心了,几个小孩子跑出来聚在一起玩游戏,追逐打闹,希望这个夜晚不会结束。后来结伴走到果林里,正是荔枝成熟的季节,偷偷地爬上树去摘下一把,听到远处的狗叫后,我们撒腿就跑。
穿过果林来到稻田里,走在田垄上,惊动了许多萤火虫,像突然闯进一个梦境。周围弥漫着稻花香,月亮倒映在水塘里,一只大牛蛙纵身一跃跳进月亮里,此起彼伏的牛蛙声响动着。
有时一整晚都没电,到了夜里风吹走暑热,大人们扯着嗓子呼唤自家的小孩,小孩恋恋不舍地走回家来。家里点上了蜡烛,烛影摇曳,大人教小孩子玩手影,摆着各种各样的造型,幻化出不同的动物。
吹熄蜡烛,一家人躺在光滑清凉的地板上入睡,远处蛙声虫鸣不断,却让人感觉宁静平和。偶尔地能听到海浪翻腾着潮起潮落的声音。
张公子说夏天是“被放凉了的粗茶水浓绿色,冰镇的西瓜与樱桃,晨起与晚来的风,后窗阳台上看见的高天云,开金盏花的坡道,空荡荡的学校宿舍走廊,球场旁边的自行车,老电视剧播放的声音,知了知了知了,女孩子海蓝波纹的裙摆,游泳池水的味道,电风扇摇头时嗡嗡作响声,搁在水盆里放凉的满搪瓷杯热水与等着喝的人——仔细想想,夏天本身并不太美好,只是因为这些,我们才过得下去呢。”
夏天燥热慵懒的午后适合吹着空调吃着雪糕,还有趁着空闲读几本冬天的书,《北欧现代诗选》是再适合不过了,或者还可以读俄国长篇小说,体验19世纪西西伯利亚的寒冷。
(《百年孤独》可不行,就算冬天看也会流汗。)
在夏天读冬天的诗句是一种独特的体验(高效降温),不信你读读看——
笛声在夏天里是冰的溪流,冬天里变得可人。——查尔斯·汤姆林森
也许在我心里,也有一个冬天,一片绝无人迹的雪地。——顾城
直到冬天,直到月亮被冻在天上,像个银亮的水洼。——顾城
在冬日,朦胧的清晨,清晨在蒙苏利公园,公园在巴黎,巴黎是地上一座城,地球是天上一颗星。——普列维尔
你说冬天,冬天把自己都冻住了。——七八点
最后见你是我做的短梦,梦里有你还有一群冬风。——邵洵美
四周寒冷而又清澈。在肮脏,昏暗的街道上方,在一个个黑色屋顶的上方,是幽暗的星空。——托尔斯泰
那是个长夜,有人说些事情,关于月亮播洒它的白色,在寒冷的旷野,前方空无一物,除了更多的白。——马克•斯特兰德
如今过去常常拐入你睡乡的那个梦,驶进了一年中最寒冷的夜。——马克•斯特兰德
我在屋外的黑暗中洗脸,天空燃烧着粗糙的星星,而星光,斧刃上的盐。寒冷溢出水桶。——曼德尔施塔姆
你这样吹过,清凉,柔和,再吹过来的,我知道不是你了。——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