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2013年11月11号那天,宿舍的同志们集体自杀般的齐齐上网疯狂购物外加调戏刚来不久的大一纯情小男生。而我,也甩掉了我的第十二位男朋友,原因是我想过光棍节。
当舍友们惊奇的发现我的电话在今晚没有要命的响及时,用堪比光速的速度招呼隔壁床的兰再少:“快,把她网断了!今晚别让她用电脑!”
我无聊的看了她们一眼,打开前几天新买的包,补了个妆。
兰再少是我们宿舍最有文化的女生,但她那头蓬乱的头发和懒散邋遢的样子极大的降低了她是一个才女的可信度,但总得来说好歹证明了她是个艺术家。
唯一可以用来论证她很有文化这一点的她不羁的名字,也被她当初自我介绍那句“我叫兰再少,不叫难在少,我只是长得显老……”而变的没有任何论证价值。
兰再少语重心长的对我说:“对不起啊陈冉,你就先忍一晚上,等我们成功修成正果了,你也就立地成佛了。唉,咱们艺术系里男生本来就少,加上恐龙又多,找一个又帅又多金还有一点点忧郁症的男生多不容易啊,你今天要是上了网,那我们就得等到明年了……明年啊~,花儿都谢了好几轮了……我还有多少个明年可活啊……”说着,她面带忧愁地残忍的、拔掉了我的网线。
兰再少的不容易在于,她能够把无比纯洁的‘男生’二字说出色狼的感觉。
这下子,整个宿舍皆大欢喜,可我觉得她们的担心十分没有道理。据外界的说法,艺术系的男生往往最有深度,最有内涵,他们有一双智慧的,洞悉世事的眼睛,于是,他们可以闭着眼睛画裸体。他们可以理解常人无法理解的东西。天才总是孤独的,我也很孤独,因为众多识得了英雄的慧眼里没有我这样一双悲天悯人的眼睛,众多慈悲的脸庞里没有我这样一张能够普度众生的慈祥的脸。在很早之前我曾经和她们做过深刻的思想交流,她们给的回答是:“你的眼睛只能勾人不能悲天悯人;你的脸蛋只能为祸苍生不能普度众生……”
我们是众多有内涵的艺术生中最没有内涵的一个,因为身为一个学艺术的我一直看不懂《格尔尼卡》这幅被喻为天才的创作的作品画的是什么,在知道它的真正作者之前,我一直以为这幅画是神经病画的……
我从小就不会读书,尽管有很长一段时间受言情小说影响,女主角一定是要很聪明,学习成绩特好。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我认为聪明就是会读书。还有一种聪明是不动声色的聪明,也就是大智若愚。可惜我哪个都不是,所以我当了二十一年的花瓶。我会做花瓶们会做的一切,所以说,我有一点拜金,并且还有一洁癖。我有很多名服装名牌化妆品,但基本上是穿过一次就不再穿,堆在衣橱里,基本上已经布上了尘埃。用过的东西,一般我不会再去动。
男朋友一样是。
第二章
对我来说,男朋友一般有两个功能。一、提款机,在购物进行时用的上。二、佣人,在购物完成时用的上。由此可见,我实在要算的上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
在三年前,我对大学怀揣着不知道多少的梦想,可三年后的今天,我如同一个濒死之人般把我为数不多的生命青春与激情一点一点浪费掉。原本以为的QQ里那个酷帅的少年,在开学相见时会是在某一树下,发丝微扬,语笑晏晏。随手拂下肩头一片落叶,酒窝里盛满阳光温柔的帅哥一枚。而图书馆门口,我羞涩的理好衣领试图制造一点禁欲美的时候,站到我面前呆笑着的膘肥体壮的仁兄生生闪瞎了我的眼。
在众多恐龙的称托下,看到一个帅哥就显得那么不容易。
学校假面舞会那天晚上,我穿上了那条我最喜欢的红裙子。我喜欢这种艳丽到俗气的颜色,白色和水蓝色干净的让我有种想要作呕的冲动。
舞会按照概率学的原理随机选取舞伴,且都带了面具,所以判断对方的王老五程度只能看身高和腰。学校官方对这场舞会的解释是有缘千里来相会,让心有灵犀者不点就通。在我看来这是荷尔蒙暴涨的产物,并且为了成全这个暴涨,选择一个场所进行集体交配。我荷尔蒙分泌正常,就是钱包瘦的不像样。
被小说荼毒太深的我始终坚信,心中怀揣梦想的人总能成功的找到她心目中的那头金龟。但现实与理想总是有很大出入的。我满怀期待的等着某个身穿黑色西装的挺拔的帅哥向我走来,可当看到站在我面前举着和我一样的号码牌的仁兄的时候,我骂了声娘。
眼前这位兄台,在我没有穿高跟鞋时或许够的上看到我的鼻子,可很不幸的是,今晚我穿了双十厘米的高跟鞋……
被硬性规定必须和相同号码的舞伴跳舞,我的开叉大红裙子没有了一点用武之地,我皱着眉头脱下了我的高跟鞋,和这个家伙共度了一个晚上的“春宵”。
那天晚上,我没有碰到我的白马王子,碰到了唐僧,也是活该。可最想知道的是兰在少的舞伴是谁,只是这个问题几天之后就被我忘了。日子这样过其实已经很好,但其实我更喜欢惊心动魄,当然,不是伤筋动骨。
但很多的惊心动魄总是建立在伤筋动骨之上的。
第三章
在篮球场上看建筑系的男生打篮球的时候,我出于一念之差到篮球场外买了一瓶水,在回归的途中不幸被篮球砸中,眼看着地上的血一滴滴淌下来,觉得有点晕。这是该要有多大的力道才能砸出血来啊…可等我看到肇事者的时候,被砸中的症状又一次回来了。
是江寒。
兰在少急急跑过来:“陈冉,你没事吧!”
我啜了口嘴巴里的血沫子:“死不了,不过这只篮球活不久了。”
江寒轻轻吸了一口气:“别说话。”反手将我的头压在他胸口将我抱在怀里。
“别说话。”喃喃的又像在自言自语。
我知道江寒,听说过他的名字,知道有这个人,可只是在照片墙上看到过他,我看着他的下巴:“你真是好看。”
他的步子没有减下来,我没再说话,只是透过重重树影看得到兰再少跟过来,其实,我还是有一个朋友的。
江寒是全校所有女生的梦中情人,并且他家公司的产品惨无人道的霸占了全国三分之一的市场。
学校里的传言是,江寒他就是一座化不开的冰雕,有些姑娘不相信,试图以自己的血肉之躯去融化他,结果,自己被冻死了。于是,被被抱在怀里并且被温柔对待的我顿时有一种被“临幸”的错觉。
江寒的球砸伤了我的咀嚼肌,因而我的开口说话也变得很不容易,在医务室里,我看着江寒残忍的削着那个鸭梨,觉得十分惨不忍睹。兰再少应该是看不下去了,结果他手中的水果说了声:“我来。”江寒支着下巴,漫不经心道:“你的技术倒是长进了不少。”
我的脸肿了一大半,看起来有点可怖,而我向来注意自己的脸,于是不免对江寒有几分怨怼,可我的心不是石头做的,这辈子,我最抵抗不了的是别人的关心。
江寒来宿舍看我的次数变得很勤,偶尔捎一袋水果或一杯粥,情况暧昧缠绵的无以复加,我问他:“你知道我是谁吗?”
“陈冉。”
幸好。幸好不是T大艺术系系花。
我对这个人没什么了解,当他把111封情书成千纸鹤挂在我的墙头的时候,我没答应他。可当他在校园的那片常春藤底下抱着我说:“我们交往吧。”的时候,我和他在一起了。
我追求一种过分的浪漫,可不是那么多人都销售的起的,简简单单等于把自己廉价卖出去,那天分手了,叫做无偿退货,所以我一般会在交往过程中要齐未来的精神损失费。
你看我就是这么一个人,自私加滥情。可看到他的笑,所有的形容自己不好的,自私自利的,无理取闹的我,统统不见了。也许自己对自己有太多失望。可对给予自己太多希望的人,竟然不忍心让他失望。
也许原本,我就喜欢上他了。
第四章
我和他在一起的消息很快就传遍全校,我成为了全校最不受欢迎的女生之一,而江寒他作为女生公认的梦中情人的地位还是固若金汤。可我,接二连三的受到恐吓信不说,还在灰暗的林间小路上险遭毒打。江湖险恶我算是知道了,可这又怎么样。
小时候和一个背着西瓜太郎书包的小男生交往,他剪了个西瓜太郎的头发,个子也不高,我们总是被凑做一对,别的人说他喜欢我,我喜欢他,再后来,我便真的喜欢他了。
这次也是。
当有一天我发现我的偏执在他面前馈不成军的时候,我知道,我终于再也抗不住自己的内心了。
我没有爱过什么人,可我以为,我可以认真。
就像很久以前一位不为人知的人才说的一句话一样:“所以所谓的玩玩,到最后都会变成狂。”
我先是在身体上可以接受他,接吻什么的都可以很认真,后来连心也被他俘虏,演化到现在就算是他随便在路边摘的一朵野花,只要是送给我,我都能养上它好久。爱情让人卑微,谁又有资格去嘲笑谁的偏执呢。
然而在抵抗的浪潮里有一小搓拥护的人流,那就是我宿舍里的女人们,她们英勇无畏地抗争着,疏死搏斗!真正的原因我比谁都清楚,只要我跟任何一个人好上了,她们的机会就来了。
她们根据我跟江寒的特质,为我量身定做一套方案,她们分析认为,大凡有女主命的,基本上饮食不挑,性格大好,脾气偶尔粗暴心地善良容貌姣好。意思就是,如果我不能敞开肚皮吃,那我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女主角,我如果不能长期坚持下来,那我就只能当一个合格的小三。
于是,江寒在教学楼底下依着那株桂花邀请我吃快餐的时候,我毫不犹豫的答应了。结果不小心吃的太撑,打了一晚上的嗝。江寒他看着我笑了很久。我有点迷迷噔噔,这,这也算是物有所值吧……
我开始不化妆,不再穿大红裙子,不再搭理我那点洁癖。我开始扎马尾辫,尽管我最恨这种损害发质的扎法。穿T-恤牛仔裤,不再买名牌包包,努力变成一个好好学生的模样,站在他的身旁。尽管科依旧挂,考依旧补。
兰再少没有和我走在一起了,她的官方说法是:“虽然瓦数不大,但黒灯瞎火的总更好下手吧!”可我觉得,江寒的眼睛透过我在看向另外一个地方,我看过去的时候,他已经转过方向,而我看也来不及,但我并不在意。
有点累,但甘之如饴。
第五章
后来的某一天,我有问过江寒,为什么那时候会失手将我砸中,他看向有点远的地方“砸到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接近你,不过谁知道你那么不经砸……”
我不经意地扯扯嘴角,不敢让自己的开心太过明显。
后来兰再少记事本上的一句话解释了我那种有点变态的心理,张爱玲的一句话:心低到尘埃里听不见声音。
我并不喜欢张爱玲,可我却死死记住了这句话。
江寒偶尔会和我接吻,可他无意间的亲昵让我心里时不时涌出一股甜蜜。
我比我想象中要珍视这稍纵即逝的幸福。
“她眼睛长在头顶上,看的上谁呢,兰再少,真不懂你怎么想的,会跟她那么好。”
我面无表情推开宿舍的门:“对啊,我的眼睛长在你的头上,你看不到,因为你矮。”
二号床的刘小乖乖闭上了嘴,过了一会儿:“你今天没跟大会长约会啊陈冉……”
我冲她和气的笑一笑:“关你、屁事。”
她们没有一个人看的惯我,我早就知道。兰再少爬下床:“陈冉你还没有吃饭吧,我也没有,走吧走吧……”
下了楼,我轻轻甩开她的手:“我吃了,很……饱。”
她被我甩在后面,可没有跟上来。她说:“陈冉,你为什么偏偏会喜欢上江寒呢!”
谁知道啊,我也没办法。
兰再少和我不一样,她需要所谓的友谊,即使别人和我闹翻了,我也不能把她扯进来,谁真心谁假意我不瞎,还分的清。我只要牵挂一个人,被一个人牵挂就够了。
所以江寒,你不可以负我。我可以谁都不要。
我和江寒交往整半年的时候,他提议一起下馆子,我的身材在白天大吃大喝晚上锻炼累到狗一样趴下的努力之下没有变形。天气越来越冷,我穿了条蓝白色牛仔出门,鹅黄色的羽绒服确实很温暖。
出门的时候见到宿舍楼底下捏了串钥匙的江寒,这个人一如既往的吸引眼球。
我摸不准他喜欢什么性格的女生,我的性格也是实在变不了了。他的眼睛越过我淡淡问道:“今天没有和兰再少一起下来?”
我和她已经好几天没讲话了。
我说:“她说快考试了,想再奋斗一下。”
他点点头:“嗯。”
“我们走吧!”我挽着他的手。
他说:“你等我一下,我上去找个东西。”
几分钟后,兰再少跟着他下谁来,我没有说话,一时间任谁都看得出来气氛有多尴尬。兰再少眼睛红红的,我的手机震了一下,掏出来看了看“我知道你是故意的陈冉,你在为我打算!”
“想多了。”我按下发送键。
谁要帮你啊,我只是在利用你,找一个更好的,霸占江寒的理由。
江寒揽过我的腰“东西没有找到 ,倒是看到个人。”
兰再少没有说话,手紧紧地捏着手机。我丢给她一盒德芙:“难吃死了,你解决了。”
兰再少今天生日,如果不是江寒,我压根就忘了。
那块德芙顺理成章的变成了她的生日礼物,这样类似于讨好服软的意外实在不应该发生在我身上,我扭过头不去看她,她嘴角淡淡的扯了一抹笑。真是白痴。
第六章
江寒在张罗着新生入党的事,大一那年我没有入党,大二那年也没有入党,大三这年,江寒让我入党,我入了,可哪里那么容易。我没有借江寒学生会主席的身份入党,却再一次动了家里的关系,把另外一个女生的名字换成了我,就算挂科那也没有关系。江寒不经意的提到兰再少似乎也没有入党,笑着问我要不要问问她一起,我懒着腰说“我都成关系户了还。”他静笑不语。当我敛了笑转过头不看他时,他掰过我的脑袋在我唇上印下一个深深的吻,贴着我的侧脸说:“有关系户那也是我的,阿冉。”我死死抱着他:“江寒,你是我的。”
他没有说话。
我的手攀上他的肩膀,他侧过身子看着我说:“睡吧。”
第二天一早,兰再少精神不济的跟我打招呼,最后无力似的说了一句:“陈冉,以后不回来记得和我……们说。”她第一次没有准备好早餐在宿舍楼下等我,比任何一天,都还要疲惫。
莫肖推了推眼镜,说:“听说你昨天春风一度,兰再少那傻姑娘找了你大半个晚上。”
莫肖是我第四任男友,至今还能和我成为好朋友一事让我十分想不通。
我砸过去一本书
“和你呢!你这是心疼那‘傻姑娘了?’牛鼻子你可别乱来。”
莫肖嗤了一声“我的心里只有你~”
我给了他一个白眼。
我并不打算和兰再少说明一切,她如今很少跟我混在一起了,这是我想看到的,这才是她的人生,她不该,和我走的太近。
我以为,我会一直这样下去,可命运跟我开了一个太大的玩笑,滑稽到无以复加。那个时候,我以为幸福就在我边上,只要我一伸手,就可以够得到。
我一直没有办法容忍有人对我感情的背叛,可若这个人是江寒……
那我,又能怎么样?
那晚之后,我再也没有看到他。一切的有关于他的猜想,我不愿承认的,似乎,都成了真。
第七章
当他一身狼狈地出现在我的宿舍门口,怀中抱着不省人事的兰再少,眼里是滔天怒火,我第一次在他眼中看到…那么深的恨意。
我一直试着靠近他想要把他融化,却到头来把自己冻成了冰柱子。这个人不是没有心,不是冷清冷性,只是他所有的热量,都给了他怀里的那个人。
我突然,很恨这个站在我眼前的男人。
他在乎的,也许从来只有兰再少,那些假意的对我好,我心里珍视的,心藏的珍宝,都不过是一场荒唐。
我笑笑,说:“兰再少怎么了?”
他没有对我说一个字,一句话。
安顿好兰再少就面无表情的绕过我,推门离开。
言情小说里所谓的警告威胁恐吓甚至是残酷的一个眼神都没有。
果然,我的身份还是路人甲。
天生没有女主角的命又能怪谁?可至少能够潇洒一点。
唯有他江寒能够这样伤我。
我打开上了锁的化妆品,仔细地,给自己化了一个艳丽的妆。
眼线笔在眼角停下,我撇了撇嘴将它折成两段,一把丢进了垃圾桶。
笔都涩了。不再熟悉。
多么像一个梦。
只能说命中注定我没有公主的命,注定了的,是灰姑娘她后妈的女儿。
我给江寒发了一条信息——你爱我吗?
像所有偶像剧里打败战的女配说的话一样。
其实我也没想怎么样,就是想敬业的把这出戏演完。都走到这一步了,不继续下去多可惜…?
他没有回。
我接着发了一条:可我爱你。还有,我真的很讨厌很讨厌蓝色。
我也穿了那么久的蓝色。
兰再少醒过来,我在她乱乱的床沿坐下。
我说:“我跟江寒上床了。”
她的脸一瞬间变的惨白。
半晌,我张了张口:“骗你的。”
看吧,小姑娘家家的,做事就是沉不住气。
她看着我说:“陈冉,你为什么不愿意对自己好一点?”
我站起来,轻轻一笑:“对自己好?然后呢,去相信,去迷恋,最后被伤的体无完肤,这个,是你说的对自己好?我他妈不是圣母,别跟我玩小忧伤。”
“你是想一次次的伤害自己来证明有那么多人喜欢你,陈冉,你是不是很高兴?我有时候,真的恨你。”她的声音里冷静的不像样,我第一次见到那样的兰再少。恨里,带着绝望。
多好,我的爱情,我的友情、一夕之间灰飞烟灭。
可我恨的,毕竟永远不会是她。只是有一点无奈,一点点痛,只是,一点点,而已。
痛什么,只是痛她竟然会如此觉得而已,她认为我是这样一个人。
她说对了,可戳到了我的疤。
两天以后,江寒被一大一小伙子成功篡位,校学生会一片暗流汹涌。我把最后一件行李丢进行李箱,就要搭上飞往国外的飞机。
我和江寒那点事儿到这里差不多就完了,就算观众朋友们对此反应激烈要求加演三场也没有办法,生活就是生活,不是什么言情小说,所以小三怎么可能有机会成功上位呢。
何况,我累了。
我也不是要躲些什么,我爸玩权势玩过火了,犯了点事,不逃不行了。
兰再少出现在校门口,沉默一语不发,只是抢过我的行李。那天晚上的事我们谁也没有提起,我当自己忘了。
我把行李提上车,关上门,挥了挥手。
风那么大,连她说的话都被割的破碎。
我好像看到江寒,可是,怎么可能。
第八章
我在美国呆了一年,大四毕业后,我去了另一个国度,在那个薰衣草围绕的小屋里,泡上一杯摩卡,装逼似的听两首留声机里传来的音质奇差的歌曲,有时候会想起那个晚上,那个晚上的雨很大,我和兰再少说:“江寒说有事问你,让你去大剧院那里找他,誒我说你们有什么非要瞒着我说才行啊?”
她急匆匆的往外跑,急的连下雨该带伞都忘了,那天她本来就生病了,江寒赶到的时候浑身已经湿透,她歪歪倒在江寒身上,江寒抱着她,担心是那么重。我在暗处看的清楚
我不知道他们有什么过去,可我懂得猜。
不过是情情爱爱罢了。
几个字,却比什么都要累人。
如今我还呆在这里,经年已经有些腐朽的旧木箱子上黝黑的瓷杯上压着的是他们的请柬,大红的颜色第一次将我的眼睛刺伤。
我没有勇气翻看,那里盖着我所有的快乐与忧伤。
其实如果自欺欺人,那只差一步,就是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