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楼小黑
西门庆迎娶了李瓶儿之后,西门府的后院妻妾已经趋于稳定了。
正室:吴月娘,西门庆唯一明媒正娶的女人(西门大姐的生母病逝后,西门庆续弦了吴月娘);
二房:李娇儿,勾栏瓦肆中人,西门庆曾经包月的女人;
三房:孟玉楼,清河县丧夫的小富婆,仅仅小富;
四房:孙雪娥,西门大姐生母的婢女,后改为吴月娘的贴身使女,终被西门庆收了;
五房:潘金莲,貌美如花的女人,潘氏太熟悉了,不赘述;
六房:李瓶儿,清河县第一富婆,肤白貌美大长腿,性格温柔的小女人。
如果说,
为了色,西门庆纳妾潘金莲,
为了财,西门庆纳妾孟玉楼和李瓶儿,
为了省钱,纳妾李娇儿;
为了性,西门庆收了李娇儿,
那么出于什么原因?西门庆将自己结发正妻西门大姐生母的使女孙雪娥纳为一房妾室呢?
不仅仅是《金瓶梅》中的西门庆,《红楼梦》中的贾琏也收了王熙凤的陪嫁丫环平儿,虽然平儿没有名分,依旧以“平儿小姐”称呼活在贾府,那是因为王熙凤的强势和霸道,贾琏不得不妥协。
贾赦更是为了纳贾母的贴身丫鬟鸳鸯,不惜威逼鸳鸯全家。
的确,主子收丫环是封建制度下的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是和平儿相比,孙雪娥没有美色、没有能力,没有手段;和鸳鸯相比,孙雪娥没有才能、没有智慧、没有人缘。既然无才、无能、无貌、无色,西门庆为何非纳孙雪娥不可呢?是对前妻的怀念吗?是对孙雪娥的弥补吗?!亦或是,西门庆特别的喜欢孙雪娥?
作为读者的我们,可以想到很多理由,可是偏偏兰陵笑笑生【金瓶梅作者】不挑明,使得孙雪娥的身上围绕一团迷雾,迷雾的内部是孙雪娥异类的生存方式,孙雪娥成为西门庆的第四房小妾,但是他却一直没有享受小妾该有的待遇,依旧是掌管厨房的下人,不仅其他小妾看不起,甚至刚买进西门府成为潘金莲丫鬟的庞春梅、西门庆贴身小斯旺儿妻子的宋蕙莲也看不起她,但是她的身份是实实在在的西门庆第四房妾。
西门庆为何纳孙雪娥为妾?一直困扰的读者!直到西门庆迎娶李瓶儿,潘金莲和孟玉楼一段对话才告诉读者缘由。
金莲道:“俺这小肉儿(指春梅),正经使着他,死了一般懒待动旦。若干猫儿头差事,钻头觅缝干办了要去(指露面的事情,尤其在西门庆面前),去的那快!现他(李瓶儿)房里两个丫头,你替他走,管你腿事(意思春梅干了不该干的事情)!卖萝葡的跟着盐担子走──好个闲嘈心的小肉儿!”玉楼道:“可不怎的!俺大丫头兰香,我正使他做活儿,他便有要没紧的。爹使他行鬼头儿,听人的话儿,你看他走的那快!”(节选《金瓶梅》第二十回)
第二十回,西门庆和李瓶儿重归于好之后,他们要吃要喝要伺候,潘金莲和孟玉楼的使女挣着向前伺候,完全不管不顾自己的主子。虽然潘金莲和孟玉楼都当面表达了自己的不满,但是春梅不以为然,一句【春梅道:“爹使我,管我事!”】把潘金莲堵的哑口无言。伶牙俐齿的潘金莲也败下阵来。
春梅为何如此殷勤的伺候李瓶儿和西门庆呢?因为她有一颗骚动的心,一颗当妾的野心。《金瓶梅》后四十回【梅】是核心,梅就是庞春梅,她想要的就是正儿八经的的妾的名分。和孙雪娥相比,春梅年轻美丽,机灵能干,只要时机成熟,西门庆纳了潘春梅为妾,水到渠成。而春梅知道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全心全意的服侍好西门庆,伺候好西门庆,只要博取西门庆的欢心,他有都可能脱离丫鬟的群体,晋升为妾,西门府的主子。而孙雪娥就是最好的榜样和目标。如果可以为西门庆生个儿子的话,那么妾的身份就更加稳固了。
自然而然面,对西门庆的使唤,她欣然前往,乐在其中。不管是不是自己的工作,只要西门庆看到就好,其他的不重要。因为她有了孙雪娥榜样力量,自然更有动了和目标。春梅如此,兰香也如此。
《红楼梦》中的袭人也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当王夫人把袭人的月银增加到妾室的水平的时候,袭人自然对贾宝玉更加百依百顺,尽心服侍。不同的是贾宝玉是贵四代,他有父母之命的约束和管教。而西门庆是富一代,他自由浪荡,无拘无束。
潘金莲此时已经是西门庆的五房,自然不会注意到使女的心思了,可曾经,身为使女的潘金莲,也有同样的野心。不然,张大户的妻子也不会赶潘金莲走,更不会把潘金莲嫁给武大郎!只不过,今天的潘金莲忘记了昨天梦想而已!自然不懂潘春梅,不懂西门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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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
《金瓶梅》崇祯版
《秋水堂论金瓶梅》
《我们如此热爱金瓶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