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公交车上,拥挤的人流轮番唱着一曲曲寂寞的歌。
那抱着孩子立在车厢中摇晃的,他的寂寞是无奈无声的笑;
那坐在座位上、戴着耳塞、摇头晃脑、眯着眼睛哼歌的少女,她的寂寞是对眼前白发苍苍的老人视而不见的漠然;
那依旧坐在座位上,捧着游戏机激烈搏杀的少年,他的寂寞是游戏机发出的令人极度烦躁而他浑然不觉的"biu、biu"声;
还有一对老人,他们各拄一支拐杖,蹒跚着步伐,相互搀扶着上了车,接着径直走到坐在座位上望着他们安然不动的两个少女很不客气地说:你们两个站起来给我们让个位。两个少女很尴尬地站了起来,她们应该不会寂寞了,因为她们立马就把不满挂在了脸上,在司机不断:"请朝里走"的提示下,她们被后来的人流冲到车后更寂寞的角落去了;
那个孕妇在车走廊上已经站了好几站了,坐在位子上的人或者把脸朝向窗外,或者眯眼假寐,或者埋头玩弄手机、游戏机,再或者就是看书、看报,大家都无视车厢广告不停又不懈地发出的"请给需要帮助的乘客让个座"的提示,没有一个人看眼前的孕妇-满车的人都寂寞了吧?寂寞到大脑不必做任何思维和判断,寂寞到一个流动的空间里,无端生出那么那么多的冷冰冰的世界!
还有更寂寞的:那个守在一个看到一个站牌就不断站起来的乘客的座位边的男士,手里提着大袋小袋,每当那位坐客站起来朝站牌望一次,他就做出欲一抢为快的态势,哪知,坐客站起来晃一下,又稳稳地坐下了,于是,站客就在期待、希望、失望的百感交集中一直站到目的地下了车,那位坐客的屁股还粘在椅子上未挪方寸;
我也很寂寞,我或站或坐地寂寞地想:上海人为什么就这么多呢?上海的公交车上为何不设"老、弱、病、残、孕妇、抱婴者"专座呢?是太相信大上海人的素质还是太放心大上海人的作为?在公共秩序不能自觉遵守和维护的情况下,在某些场合中的传统美德不能彰显的前提下,为什么没有人设置"定时座位"呢?就像国外一些公厕,为杜绝人们"占着茅坑不拉屎"的恶习,在马桶上设置了"定时装置":小便不得超过十分钟,大便不得超过二十分钟,否则,马桶会自动向上喷出水来,把占用公共空间过长的人喷的一时半会见不得人,多公平啊!
我寂寞地想,公交车上大家都不寂寞了,这世界就会温暖许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