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同学小聚,最开心的莫过于听到有人迎上来第一句:
小鱼,你好像都没怎么变。
可能是因为当时马尾扎得很高,衣服都是穿我妹的,阔腿裤,红短T,看起来比较年轻,可同学补充道,小鱼,和你说话一点都不生分,感觉好像回到当年初中时候,你踩着绿色的女装单车跟我侃未来的生活,我坐在你后面,你依然看起来很活泼快乐,甩起来的马尾跟现在一样,俏皮可爱。
我心里忙偷着乐,脑海里却同步闪过上星期才在公司加班得面目全非的自己。毕业到现在一年多,穿多了职业装和高跟鞋,反而觉得现在一件短T裤子,加个素颜才是最舒服的状态。但每次一到参加同学聚会,我都会心生恐惧,同学间的不同面貌,举手投足,言语表情,是一场场无声的攀比和较量。
我看到好久没见的前桌,以前还是一个粉嫩粉嫩的女生,现在已经是一个五岁孩子的妈了,班长以前还是一个假小子,现在站在眼前俨然就是一个浓妆艳抹的都市女士,还有印象中爱打扮的那个女孩,可能当时状态不太好,一直对着电话聊工作的事情,我看见她诺大的黑眼圈压在憔悴的脸上,显得有点病恹恹,见到我的时候,她用力地挤出了一个微笑。
想起以前的我们考个试伤心会肆无忌惮地哭哭闹闹,被人欺负恨不得让大家都知道,而现在一切都反过来了,每个人都用力地向这个世界展示自己的最好的一面,但我知道,其实我们不是真正的快乐。
我一直很喜欢一个词,“少女气”。什么叫少女气,我见过公司28岁的姑娘,顶着一个丸子头,扎两个辫子,天天活宝似的,逢人就问好,干起活来倍儿精神,身上永远都是电量满格。我见过上了年纪的阿姨,说起话来脸上总是堆着笑容,在瑜伽课上腰肢扭得比少女还妖娆,看起来每天都很开心的样子。
这就是少女气。像早晨八九点的阳光,少女气是一种能力,是一种不管时间如何变迁,都能让自己保持年轻朝气,让自己活得像个小孩一样天真,有生命力。
如果现在可以选择,我特别愿意回到中学时代。那时候的自己,爱跳爱唱,爱说爱跑,一言不合就任性,可以不写作业,和老师顶嘴,可是现在,每个人的关键词都变成“辞职”“婚姻”,我看到那个阳光灿烂的少女时代从记忆的晚风里车窗边疾驰而去,分给了每人大片的孤单各奔东西。
其实有些难过的还是,看着曾经相好的那些女生已经失去了当年的少女气,变成了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为了生活,我们加班熬夜,我们上刀山下火海,我们把自己整得很累,我们常常抱怨这个世界的不公,怀疑自己的能力,做什么都要问自己好久适不适合,对不对,熬不熬得住。后来,我们习惯把每句话说得小心翼翼,做每件事情得战战兢兢,你以为这就是,所谓年岁赋予的成熟和经验。其实不过是,输完了身上的仅有的那些少女气,被现实将了一军。
由于工作的缘故,我经常会和各路网红辣妈打交道,看他们一边带娃,一边不忘在业余生活挖掘自己的小爱好,并在自己感兴趣的领域深耕发展,开辟出一条条康庄大道出来,比如研究奶瓶,带宝宝一起插花,将宝宝简易餐做得五花八门,DIY花样手工登。从小白到达人,在别人眼里看起来很无聊的事情,他们做到了极致,也陆续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成效。这些有心生活的女人,多半都具备年轻的少女气。在平凡又枯燥的生活里,能不被现实潮涌推着走,能自己选择生活的方式,化主动为被动,这样的人不容易有戾气。
我一直相信,身上带着正能量的人,早晚都会发光。
我学英语,画画,跳舞,弹吉他,努力去丰盈自己的生活圈,努力地向这些带着光芒的人靠近。尽管偶尔会背上世俗的眼光,会不断被一些邻里街坊劝阻,但我还是相信,能够从舒适圈里挣脱出来,去追求自己真正想要,就像海豚回归大海般,尽管知道到头来自己可能会被深埋于汪洋大海,但芸芸众生里,谁都不能咬定你注定默默无闻。
有时候,原谅生活的操蛋,是现实的无可厚非。但二十多岁的我们,不应该太频繁地把累挂在嘴边,把动不动就辞职,自我摧残的想法装在脑子里。对于容颜易老的我们,我们女孩子,更应该把每天宝贝起来,用最美的笑容去装点我们易逝的24小时,不管遇到什么,开心困难,没什么是真的熬不过去。心里默念123,睡一觉,第二天闹钟一响,345,口红,高跟鞋,背景音乐响起来,你会发现,自信快乐起来,全世界都会跟你一起摇摆。
闲暇时候,我喜欢扎个高高的马尾,撩双舒服的跑鞋,一言不合就上跑道。每次我妈总说我和那些学生瞎凑什么热闹,但我却很开心,因为混在学生堆里,像一个学生那样青春,自由,积极,向上,在别人眼里的夸父追日,在我脚下便是一道道成长的痕迹。
江映蓉的歌在耳边回响:嘴唇涂了性感的色彩,好心情让自己更气派,超自信年代,我是大牌。
我一直向往一种生活,既朝九晚五,又能浪迹天涯,既能撒娇卖萌,认真起来也可以活得像台战斗机,有松有弛,戒骄戒躁,女孩子,如果一直能活成少女的样子,不变初心,那便是最大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