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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志红在他的《巨婴国》中写道:
马丁·布伯则说,关系有两种,一种是我与你,一种是我与它。
当我将你视为满足我需要的工具与对象时,这一关系就是我与它。
当我没有任何期待与目标,带着我的全部存在与你的全部存在相遇时,这一关系就是我与你。
有快递员给我家送了一份快递,我收了快递后,说了一声谢谢。他走之后,我回忆时发现,尽管事情刚刚发生,但他的样子已非常模糊。因为,我和他没有相遇。
对我而言,见面那一刻,他就是一个快递员,满足了我当时的一种需要。如此一来,我就没有拿出我的全部存在去碰触他,于是他对我而言就很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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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时间我主动对一个朋友发起了攻击,然后写了一篇文章叫《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与友谊》,或许“攻击”并不是一个恰当的词语,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我主动的把矛盾挑到了明面上。
在文章里我表达了很多自己的想法,但是我依旧在思考那是否就是我愤怒的全部因素,背后是否还隐藏着更多的东西,直到昨天读到武志红的那一段话,突然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哦,原来是这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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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没有任何期待与目标,带着我的全部存在与你的全部存在相遇时,这一关系就是我与你。”
“当我将你视为满足我需要的工具与对象时,这一关系就是我与它。”
什么叫我的全部存在与你的全部存在,这句话的意思是指我们的内心是对彼此开放的,我们之间的能量是可以流通的,我们彼此向对方发出的链接是可以得到回应的。
在这种关系里是没有功利心的,它是两个生命之间平等的交流,独立而相互尊重。但是当我们失去了这种“我与你”的关系却依旧要去努力维持表面的关系和谐时,我们内心深处想得更多的是,或许哪一天这个朋友的关系对我还有用,于是我们就把“我与你”的关系降格到了“我与它”。在这种关系里,我不在意你内心深处的想法,我不在意我们之间是否能够真正的交流,我只在意你对我而言是否还有一点点的利用价值。
当然,这种所谓的利用价值并不是单纯的指物质或者利益上的利用价值,更多的是情感上的利用价值,在亲密关系中很容易存在这种以自我为中心的利用关系,比如在一段恋爱关系中一方一直纠缠着对方不愿放手,并不一定是因为深爱着对方,或许更大的可能是她不愿意去面对真正的自己与现实,她并不尊重与在意对方真正的意愿,她只在意对方是否围着她转去满足她的空虚与虚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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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我从来不会把自己当做一个圣人,更不可能去要求自己生命中的每一段关系都是如此的纯粹,所以在写完上一篇文章的时候,我就意识到自己对待这一段友谊的态度,几乎是与我对待爱情的态度是对等的,也就是说如果我把文章中的对象与友情置换成爱人与爱情,我所呈现出的感情依旧可以完全成立。
我对这位朋友的不满已经由来已久了,这种不满来自于从某个时间开始,我发现自己已经无法与他进行真正的交流了,每当我对他发起内在的链接请求时,他都在用各种迂回的方式拒绝任何的反馈。或许我们依旧会一起喝茶或者玩耍,但是那种交流越来越浮于表面,变成一种惯性的延续与应付。
比如我在《读书与听书》中提到,我向他推荐了武志红的《家为何会伤人》,这就是我发起的一次链接,我推荐一本书代表着我在传递很多信息,或者是我认为这本书对你会有所帮助,或者是我认为这本书提及了一些我们都可能会遇到的一些问题,我希望聆听你的想法以及相互进行交流,但是我得到的唯一反馈就是他对我说这本书我听过了。
所以当我在另一件事情中询问他的意见而他却选择用沉默来回应我的时候,我真的不想再继续这样下去了,而当我选择用“暴力”的方式去做最后的尝试时,其实我是想看看对方是否有可能还会出现任何的改变,这种期待是没有目标性的,因为在我的眼里对方的状态已经是不能够再差了,也就是说任何的改变都可能是一个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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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志红在《巨婴国》里描述了对自我精神进行阉割的中国式好人,而我所看到的,也正是这样一个中国式好人,也就是在我对他进行了发难,而他在表达委屈和不满的时候仍然在小心翼翼的组织与修饰所有的措辞,却不敢流露出任何的攻击性。
他对我的描述是“可是他今天却突然不淡定了。是生活带来的改变?是返璞归真?还是自我的醒来!”
这真的是太抬举我了,说得我好像马上就要开悟得道似的,但是对我而言或许他的言辞更加激烈一些会更得我心,我看到的是他把自己封闭起来龟缩在一个厚重的大壳子里面,我感受到的是生命力的流失与僵化。
佛洛依德说,性与攻击的需要是人类的两大本能,但是中国的传统文化认为性是羞耻的,攻击是罪恶的,所以当我们对两者进行自我阉割的时候,我们越发的不知道如何去表达自己,内心越来越僵化,最终变成一个失去生命力的道德模范式的中国式好人,特别是中国式好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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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天和我朋友闹翻以后,我们并没有断绝关系,看到他越来越频繁的发表文章,虽然文笔依旧那么差,错别字总是那么多,但我的内心是欣喜的,写作一直是我认为的一种很好的表达方式,写作首先是自己与自己相处,把想法转化成文字就是一个自我梳理的过程,然后发布出来就是自己与这个世界相处,敢于发出自己的声音,就会与这个世界发生交流与能量的流动,就不会泯灭内心真正的自我。
俄罗斯大文豪索尔仁尼琴说:每个人都是宇宙的中心。
犹太哲学家马丁·布伯说:你必须自己开始。假如你自己不以积极的爱去深入生存,假如你不以自己的方式去揭示生存的意义,那么对你来说,生存就将依然是没有意义的。
巴菲特说,他生命中最有价值的教诲,是父亲一再对他说:尊重你自己的感觉,你越是别具一格,别人就越喜欢对你说三道四,这时候你要做的就是,坚持你自己的感觉。
心理学家弗洛姆说:必须让他找到一条新的道路,激发他“促进生命”的热情,让他比以前更能感觉到生命活力与人格完整,让他觉得活得更有意义。这是唯一的道路。
心理学家罗杰斯说:成为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