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芳华 1999年,我十八,是一个青涩的女孩,满满胶原蛋白,白里透红的脸上带着还未退的稚气,小心翼翼地怀揣着派遣证,满溢着一份欣喜,裹挟着如火的热情,意气风发,走进了乡镇教育办,那时的毕业生,一律要先下乡锻炼。 手续交接得干净利落,我被分配到了一所不算太偏远的村小——东方红。路途不远不近,骑个“敞篷宝马”也就半个小时!当东方亮起鱼肚白,我便轻轻巧巧踏上去学校的路途;当落日的余辉渐渐消逝,我方才抖落满身灰尘,一脸疲惫地踏进家门。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年,我便有机会告别村小。可是,出人意料,我——当年的我,竟不忍舍弃朝夕相处了一年的他们。究其原因,不知是那些淳朴孩子的求知双眸吸引了我?还是那些农村孩子所特有的纯真,所特有的深情留住了我?亦或是那些与孩子们相处的朝朝暮暮,毅然使我放弃了离开村小的念头?这些,这些,真是说不清也道不明。总之,我选择了留下,虽然别人说很傻…… 回眸中,细细品,那是一种酸而真实的感觉! 2000年,在村小的日子里,教学条件依旧是无比艰苦的。在那儿,没有液晶电视的呈现,只有一张张我亲手制作的生字卡片,朴实无华,带领孩子们走进那浩瀚无垠的文字天地;在那儿,没有高档的笔记本电脑,只有一台无法展示动画效果的幻灯机,安安静静,点燃着他们如火的学习热情;在那儿,没有能弹奏出优雅曲调的钢琴,只有一架脚踏着会吱丫作响的风琴,浅唱低吟,亦可编织着他们的艺术梦。在那儿,更没有所谓的食堂,无非自己带好饭菜在电饭煲里热一热,以潦草的方式解决自己的午餐。日子虽苦,心却充盈。 在那儿,唯一的休闲活动便是趁着不用上课的闲暇时间去附近的菜市场逛逛,看看那儿脸朝黄土背朝天的阿公阿婆,感受他们的无比憨厚与淳朴;看着他们那粗糙而暴满青筋的双手,想象他们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看着他们坐在自己的篓子旁边,一边吆喝着那些刚刚从土里采下的——带着露水鲜嫩的青菜瓜果,一边怀里抱着自家天真烂漫的娃子,不时地与孩儿用动听的乡音说些话,逗着乐…… 回眸中,细细品,那是一种苦而生动的感觉! 2004年,我来到了现在的学校—一个藏龙卧虎、高手如云的地方!那年,我23岁! 走进这有着一片片绿绿爬山虎的校园,我忽然有一种诚惶诚恐的感觉,脑子里涌现出无数的问号:这里的同事好相处吗?这里的孩子会听话吗?这里的家长好沟通吗?…… 初来乍到,还没理清头绪,我便接了一个“大闹天宫”的班,78个孩子,站上讲台,只感觉黑压压的一片,说话声那是此起彼伏,真可谓是你方唱罢我登场啊! 一个调皮的小男孩站路队,一直旁若无人地喋喋不休,大声吼叫,我带着几份严厉批评了他几句!中午时分,年级组长便火急火燎地告诉我,家长气势汹汹来告状了…… 广播操比赛了,班主任竟然还要在队伍前面领操,天生动作协调性差的我在广播里异常清晰地听见:“二(1)班的刘老师,你怎么同手同脚?” 好心好意下午留下孩子来沟通教育,迎来的却是家长的“狂风暴雨”……新校的快节奏已让我焦头烂额,新接班级更是没来得及去适应,便状况百出,当时的我真是委屈又彷徨,孤独又无助…… 回眸中,细细品,那是一种辣而心酸的感觉! 2007年,那年新校区创办,学校要求每个班的班主任带一些孩子过去,以让学校正常开学!说实话,那时带家长参观的校园,黄沙漫天,尘土飞扬,基础建设还在施工当中,周边那是一片荒凉!走进教室,刺鼻的味道仍不时飘来,这样的情形要完成15个孩子的指标,我心里压根没底,人家孩子凭啥跟你走? 令我没想到的是,那年暑假,居然有家长直接打电话给我:“刘老师,您会去豪德吗?你去哪?我的孩子就去哪!因为我相信您,我的孩子喜欢您!”在这位如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的家长鼓动下,我陆陆续续接到了21个孩子家长的电话,超额完成了任务!说实话,这份沉重的信任至今让我无比感动,我何德何能,让他们毫不顾忌义无反顾将孩子交给我? 那日接到校长的电话,当时心里挺忐忑,以为又是家长告状呢,谁料校长那头传来动听的声音:“你们班来了一群家长,硬是坐在我办公室不肯走,一定要我点头答应——高段还让你教他们的孩子才肯罢休。” 如此这般的信任,无需多言的追随,那简简单单的幸福翩跹而至。当时我就下定决心,唯有更加努力工作,形成自己的班级特色,保留简单而不简约的教学风格,与孩子们共同成长方是对家长们最好的交代!后来,经过大家共同的努力,不负众望,孩子们当年以语数英三科名列榜首毕业,成绩倒是其次,关键是孩子们很快乐!我想,这就是信任的力量,这就是对教育坚守的最好诠释! 回眸中,细细品,那是一种甜而幸福的感觉! 酸甜苦辣——酿成了我芳华的味道,我要为自己的芳华干杯!作者简介:生活无非是红了柿子,绿了芭蕉,一个希望拥有有趣灵魂的小学语文老师!一一缘起 图片发自简书App 图片发自简书A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