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设的自述。
·也是去年写的,翻出来存一下,wps里文档太乱了,不好找。
·写的是“我”梦见了15年前刚刚经历了火灾后的自己,只是想表达“由恐惧和幻觉织成的缠绕着一生的噩梦”而已。
“有谁在吗?”
当我睁开眼时便站在一个充满消毒水味的房间,听到那声稚嫩男音时,我就察觉出了不对劲。
一切都出了问题。我有些不知所措,思绪随着远处响起的脚步声和输液架在地板上摩擦的声音逐渐混乱。身体下意识地想要逃离,但刺耳声音已经逼近。我慌不择路地逃出房间,但我清楚这并没有什么用,因为地下整整三层,只有我在。
是的,我很清楚,清楚到如同将它刻进了骨髓里。
毕竟是待了三年的地方。
我推开房门,抬腿迈出了第一步,脚底与地面触碰的一刻真实得如同幻觉。走廊的脚步声已经停止,我不敢抬起头望向面前昏暗的走廊,但我知道如果抬起头将面对什么。
“是谁在那?”
那声音极清晰地在空旷走廊回荡,随后刺耳的摩擦声再次响起——它仍在逐渐地向我靠近。
“…是父亲吗?”
含着卑微期待的声音似乎有了形体,它拽着我的下巴,迫使我抬起头,而我也的确这么做了。
红色。满目皆是血红色。走廊尽头站着一个极瘦弱的身躯,裸露在深蓝色病服外的皮肤缠满了绷带,无数涌动着的血液将绷带尽数染红,鲜红血液不断滑落至地板,随后扭动着爬向我所在的位置。
鲜红粘稠的血液化作一股缠上脚踝,我没有理会那难耐的不适感,只是沉默地盯着那熟悉身躯。
突然,他缠了满脸的绷带在瞬间化作黑色淤泥逐渐滑落,扭动着、叫嚣着缠住那单薄身躯,而我也终于看见他面孔。
我的呼吸开始颤抖,身体止不住地颤栗,窒息的压抑和久违的绝望铺天盖地地压了下来。
那是“我”。
“…谁?”
随着最后话语,画面变得分崩离析。思绪也逐渐沉寂,直到我被人轻柔拍醒。
“——学长?”
我抬起埋在曲起的臂弯中的脑袋,浑浑噩噩地睁开了如同灌了铅的沉重眼皮,望向四周。
这次映入眼帘的是令我安心的琴房,我皱着眉坐起身,抬手揉了揉酸痛脖颈,随后才注意到身旁还坐着人。
淡粉色的头发在此时让我心情变得轻快了些——罕见的发色和异瞳,一瞧就知道是叶鹀渊,那个安静讨喜的孩子。
我清了清嗓,问到:“我睡了多久?”
“大概一刻钟。”他顿了顿,补充道,“您出汗了。”
“…啊,谢谢。”我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身上的黏腻感,掏了包纸巾擦了擦额角分泌出的汗液后长呼了一口气,稳了心神抬手拿起被我随手扔在钢琴琴盖上的谱子,“继续吧,把这首练完。”
他点点头,抬手抚上了冰凉琴键,悦耳音符随着他指尖抬落流入心底。
我垂下眼睑,凝神听他弹奏,脑海却又再次出现熟悉血红。
“我”仍站在血红色的中心,被黑色淤泥缠绕包裹着。
而“我”亦是我,我仍被它牵绊缠绕,仍被窒息绝望领导,仍被幻觉遮蔽视线。
无法逃离,永无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