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做了件微不足道的事情,西门杀继续向东,目光冰冷,脚步坚定。
但在松树下,已经死的不能再死,却还站立的稳稳当当的血乌鸦面前却出现了一个人,一个沉默平凡的人,提着一口陈旧而平凡的箱子。
这个平凡的人认真的看着血乌鸦,就好像要把他看活过来。看完了正面,又绕到背面,他看的越来越认真,越来越仔细,但他并没有看太久,因为大路上又来了一个人,一个绝不平凡的人。
确切的说是一个很年轻的人和一匹很神俊的马,这个年轻人穿着最上等绸缎做的衣服,骑着一匹最贵的千里良驹,腰间还悬着一柄剑—一柄黄金打造的剑鞘上镶满了宝石的剑在月光下璨璨生辉—这个人身上的每一寸装扮,似乎都在告诉别人“我很有钱”,这样有钱的人当然不会平凡。
这个不平凡的人居高临下看了看血乌鸦的尸体和那个提箱子的很平凡的人,鄙视已经溢于言表。
这个不凡的人说:“你就是箱子于?”
那个提箱子的平凡人抬头看着他,发现只能看到一个下巴。
“你就是吾有钱?”
“不是吾有钱,是吴优谦,优秀的优,谦虚的谦!意思是我虽然很优秀,但却很谦虚。”本来这个不凡的人听箱子于的话已经有些微怒,但这句话说完又有点洋洋得意起来,因为他觉得这话说的不但很有学问,简直太有学问。
“优秀不敢说,谦虚是真没看出来。”
“没关系,因为你马上就是个死人了,对死人—永远都用不着谦虚。”
说完他就用一个很帅的动作下了马,又用一种很怪异,却又很优美的姿势走了过来,手已经握住了那柄很值钱的剑。
“我并没有回答你的问题,你就不怕杀错了人?”
吴优谦在十步远的停了下来,手仍然握着剑柄:
“像我这样时尚、有品味的人,在人群里会被一眼认出来;同样的,一个土的掉渣的人,还提着一口土的掉渣的箱子,一样会被一眼认出来。”
“这么土的一个人当然是箱子于,所以我当然就是箱子于?”
“不错,你就是箱子于。”
“唉~”箱子于叹了口气:“我以后一定学着时尚些。”
“不必了,你不会再有以后了。”
箱子于说“那你还在等什么?还不快来杀我!”他居然笑的很灿烂—像箱子于这样一个沉默而认真的人通常并不会笑的这么灿烂。
“当然是等你打开箱子,组装出一件能克制我这把剑的武器。”
“不必了,对付你真的用不着箱子。所以你根本不需要等。”
吴优谦冷笑:“好!”
话音未落,便有一道剑光如龙,十步距离转瞬即过,剑光已至箱子于咽喉三寸处!
但这三寸却仿佛是永远不能跨越的天堑,因为箱子于退的和剑光一样快,他连退十三步,那飞来的剑光稍稍一缓,这一剑终于锐气用尽,吴优谦不得不换气变招,就在这刹那间,箱子于突然从飞退变成前冲,就在变招的刹那间隙冲到了吴优谦身前,鼻子甚至都要碰到鼻子,他果然没有用箱子,他只用了他的嘴,只用他的嘴往吴优谦的脸上吹了一口气!
吴优谦飞退,连退十三步,他的剑仍然遥遥指着箱子于的咽喉,却再也没有刺出去,因为他知道他已败了,败得如此彻底,他的脸涨得通红,楞楞的握着他的剑,无所适从。
箱子于看着他微笑:“我毕竟比你多了十年的经验和十年的苦练,十年前我和你一样大的时候绝没有你现在这么厉害,我相信十年以后你一定也比现在的我强得多。”
吴优谦愣了足足十三个呼吸,最后慢慢的把剑插入那个很值钱的剑鞘,然后连鞘带剑扔在了路旁,他脸上完全没有了那种不可一世的骄傲,本来高昂得头也终于垂了下来,他转身离去,没有再看箱子于一眼,甚至都没看他那匹千里良驹一眼。
箱子于看着月光下这个年轻的背影,突然不知道对谁说道:
“这孩子虽然很让人讨厌,但放他一马的感觉倒也不错。”
“这次多谢于兄手下留情了。”
这声音爽朗而极富磁性,声音的主人缓缓从松树上飘然而下。
树上什么时候竟藏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