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的新闻是我们看见现实的唯一机会,无声而快速,精神的布尔乔亚一下子驶入黑暗。你隔着屏幕朝它吐唾沫,背后议论它,撰文批评它。但碍于看不见的眼睛,意志坚定的人也会迷茫恐惧,清醒不能给你任何抚慰,除了无力什么都感受不到。看看你自己,除了一颗危险的脑壳,一双能走数十公里的脚,还有什么?
也许我们还有智慧,它告诉我们,“人生就像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块会是什么味道。”甜腻腻的哲学诡计,一个披着肤浅浪漫主义外衣的糟糕幻想。应该将巧克力换成地雷,它埋在地下,当你小心翼翼地走路,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一脚踩上它。这才是真实。
这种真实是三个露出笑容的孩子,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死了,只有他们自己不知道。不知道自己死了,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新闻里反复强调保姆,头头是道粗制滥造,隐而不露的物业却被抹去,远离正义的喉咙,真实的质量淹没在秩序肮脏的泡沫中。沉默,继续沉默,在棺材里沉默,所有的沉默最终通向奴役。
沉默的年轻人,你像个老人,大脑成了埋葬朝气的坟墓,你思考了很多真理,失去了更多自由,逐渐成了真理的寡妇。本质走了,抽象走了,客观你也留不住,你只能和铁幕一般的表面打交道。而铁幕对面的人,有别墅,有卫士,有财富,有掌声,有疗养院,有特别通道,最主要的,他们还有权力,而权力又是无限大的,不受控制,可以自由自在地生活和工作。
你偏僻地活在这个世界上,作为人的所有修饰都是为作为狗准备的。当一条狗摔倒并努力尝试站起来时,大人物们一点喘息的机会都不给它,还会补上一脚,大笑着结束这个贵族游戏。生活的奥秘仅在于巧妙避开他们,就像避开一颗颗意外的地雷。但不要侥幸平安,因为生命没有安全和不安全,只有发生与未发生。只有一个法则:活着。
广告牌上统一制式的梦,是光彩夺人的感叹号,是完全麻木的尊严,它驱赶你进入透明的手术台,躺下,闭眼,与世隔绝,黑暗把你拖入遥远的过去,事件,意义,你,全部被梦解放,记忆消失在媒体的地平线上。梦中,那定量配给的公正,你只能听见水汽声,却感受不到任何温度,寒冷猛踹你,醒醒。
太阳照常升起,威严建筑里吹来的北风治愈了所有的谎言、失职和罪恶。猎犬和狐狸闻风而动,没有任何理性主义态度可以逃过他们的嗅觉,无忧无虑的兔子只有活在笼子里才是安全的,唯一的娱乐便是发抖。过去,我们用讽刺和修辞模拟现实,如今艺术的推动器被套话、重复、偏见和文件阻塞,无处不在的意志,现实即权力。
生活会变得无限疲惫,每个人都想着以后该怎么走,在证明自己平稳度过每一天的努力中,与奴颜婢膝的自己作斗争。当时针响过午夜,你便取得了一个暂时的成功。
“死亡,那是别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