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会一直刻在记忆里的,即使忘记了他的名字,忘记了他的声音,忘记了他的脸,但是忘记不了他的笑容,每当想起他时的那种感受,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
正如我一样,直到现在,都还深深地记得小学时的美术老师——吴老师。
吴老师长得胖胖的,又爱笑,每次看到他笑的时候,我都觉得他就像一尊弥勒佛,又慈祥,又温暖。
那时我绘画还不错,有一次学校举行绘画比赛时,自然就由我代表班级去参加比赛。
比赛在操场举行。偌大的操场,用绳子围了一圈,围成一个大大的椭圆形,操场中间,摆放了十来张桌椅,每班派一至两名同学,现场作画。各班加油助威的同学,只能在场外作壁上观,不能进场。监考的老师在四处巡弋,维持秩序。
我坐在场中,看场外黑压压一群人,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看他们兴奋地说笑,却听不清说些什么,那声音就像檐前滴水的声音,滴滴答答的,不大,却密,响个不停,越响越快。烦躁、焦急一起涌上心头,我简直快被这声响折磨得窒息过去。
我把视线转向天空。天公不作美,乌云密布,像一个大大的锅盖,压在头顶,沉沉地仿佛要坠下来,颇有“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气氛。不时还有一阵风吹来,在人群中穿梭着,正是山雨欲来风满楼。我的心情更加沉郁。
环视四周,比赛的同学,都在埋头奋笔作画。我低下头来,看看桌子上空白的画纸,一点思绪也没有。这次比赛是发挥自己的想像,自由作画。我头脑一片空白,紧张得手心冒冷汗,心中好像有一面小鼓,一直在“咚咚咚”地敲着。两条腿哆里哆嗦地抖个不停。
肩负着为班级争光的荣誉,心里仿佛被无形的大石压住,嘴巴不由地颤抖,干渴得想要喝水。突然觉得心好累。
吴老师在操场周围巡视,一转身,看到了我,许是看到我在那里坐立不安的样子,许是看到桌上还未动笔的空白画纸,他走过来,轻轻问:“怎么样,可以画得跟以往训练的时候一样吗?”望着他关切的眼神,我挠挠头皮,伸出舌头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勉强笑了笑:“还行吧,应该可以的。”声音虚无得连自己都无法听到。
吴老师笑了,脸上显出一种美妙而又慈爱的笑容,就像清泉的波纹,从他嘴角溢了出来,漾及满脸。
那一抹微笑,冲破层层乌云,像柔和的阳光在荡漾,我心头一下春暖花开,紧张的心情像被熨斗慢慢熨平,慢慢消失。
愁云惨淡万里凝,一下子变成碧云天。乌云在消散,阳光在心头兜洒下来,心情也明朗起来。
我扬起头,笑意盈盈,嘴角扯一抹笑,望着他:“行,一定行!”
吴老师再笑笑,点点头,走开了。
望着吴老师远去的背影,我深吸一口气,平复下紧张的心情,鼓励自己,暗暗给自己加油:我能行,我要自信,我不能做一个半途而废的人!毕竟我们为了这个比赛做了这么多的准备,老师在我的身上花费了这么多的心血,我不能让老师对我失望,不能让老师的心血白费,更不能让自己失望!
接下来的比赛,我心如止水,心无旁骛,世界在我周围都静止下来。
那次绘画比赛,我获得了二等奖。
我想对吴老师说,如果不是您的及时出现,如果不是您的那番话语,如果不是您的那鼓励的微笑,我怎么也不可能获奖。
我会深深记得您——吴老师,您的微笑,于我的心灵而言,是任何东西都不可代替的最有用的阳光。
是的,阳光!
最有用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