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声声喊我
以极不耐烦的声音
像儿时母亲唯恐我走散 时不时的提醒
在你把我的名字喊热
也喊得有气无力之前
我必须承认自己的那些笨拙和不灵光
在一片雾障里我找影子也找太阳的轮廓
那些把我吹得战战兢兢的风
赶着脚地来
无非是让你把我的名字喊得更急更含混些
你从云端喊我 我的名字就会被喊薄 喊亮
喊成回光反照的错觉
被你喊破的
以另一种方式
并不作答
且突兀 于世
《在一片南瓜地》
还是那片长势良好的南瓜地
它层层叠叠的叶片像极了我的手掌
掌心微微向上 就有蓝天 白云 徐风在我的指端摊开
你说那掌心捂不住一朵怯生生的黄花
像你的母亲捂不住你稍纵即逝的青春
你说这样静谧的早晨好美啊
可以静静地坐果
也大可不必担心果实的样子
头顶有呼啦啦的鸽群飞过时
我的掌心有舒朗的阴影
你知道一个母亲的果实会是怎样的广袤而
丰硕
《稻草人自述》
今夜 我的天空向上悬浮
仿若要与这无所适从的人世抽离
在这样的人世
我是孤独的总和
一千个孤独的自己终会裂变出更多
孤独的自己
她们每一人都是不安于这宇宙
不安于这宿命的叛民
不想憎恨眼泪 你知道它们每一滴都是我在这人世走得太累 太急 所必须要饮下的水
午夜过后 我该以怎样的好脾气安抚那些分崩离析的我
是否该为这掩人耳目的生
再一次把自己一圈又一圈地裹紧
被掏空的总要表里如一
我不拒绝自己摇摇晃晃地行走
我的世界空空荡荡
我的麻雀虎视眈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