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的青春

生活中的某个时刻,会突然生出一种非常奇妙的状态,会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或者说不知道自己的位置是什么,会陷入一种茫茫然,过去,现在和未来,都成了一片空白,徒留自己在空白里伫立。


最近突然想起这些年租房的经历,想要记录下来,很平淡,很普通,很多人经历,但还存在记忆里的这些经历,或许只有在文字里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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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租房还是大学的一个暑假,和朋友租住在学校附近,小房子,电视经常坏掉,晒衣服要到外面的院子里,对面住了两个活泼开朗的女生,偶尔在见面的时候打声招呼,很多细节忘记了,只记得那是夏天狂风暴雨肆虐的季节,眼看暴风雨降临的前夕,和朋友跑回去收拾晒在外面的衣服,然后在忙乱之后坐在床边吃掉了一根玉米,剩下的就记不清了,至于为什么记忆会选择记住这些,自己也会很想知道答案。


第二次租房的房东是一个老乡,一家人住在一起,那时候是毕业后的第一次正式租房,同样的夏天,和朋友借了一辆三轮车,把宿舍里的东西搬出去,大学四年剩下的东西倒也不少,我们搬了两次才搬完,晚上睡觉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不安,有些害怕,睡不着,可能是新换了住所的缘故,也可能是换了一种身份和状态吧,还记得那晚很晚才睡着。女生的很多第六感,真的是说不清楚,但是也不可忽略,至今仍说不上住在那里感到不安的原因,总之就是住的并不舒心,后来房租涨价,我们就又搬离了出去。他们家养了一只可爱的猫咪,刚搬进去的时候生产的小猫刚被送完,猫妈妈非常瘦,我们离开的时候,猫妈妈已经吃成了一个大胖子,被拴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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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租房是有隔断的合租房,不知道为什么,和朋友两个人都很害怕小区,害怕夜晚的楼道,所以那时候我们总是趁天还没黑就赶回去,成了一种无言的默契。住小区,住合租房,那种不安感好像都有些被放大,我们一直小心翼翼的在那里面生活。有天晚上,出不多凌晨两点多的时候,听到有人敲门,我们被惊醒,问是谁,外面没人回答,只是还在继续敲着门,现在还记得当时的心跳加速,那种恐惧,把灯打开后继续问是谁,门外的人说话了,说我们屋子的电扇声音太吵了,吵的他睡不着觉,让我们关掉。敲门的是隔壁合租的一个男生,大半夜被吓得睡不着,把电扇关掉,陷入了长久的沉默,那天我们几乎一夜没睡,天亮了就出去找别的房子了。



再一次的租房,挺有意思的,因为没钱,所以只能找条件不好的房子,那个房子很小很小,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电视,还有洗漱台子,窗户只有A4纸那么大小,放下我们的行李,几乎空间都占满了。虽然房子小,但是房东人比较好,不会在用水用电上斤斤计较,倒也住的轻松,可能是因为墙上那台小小的电视机,住的比之前都舒心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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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很多年不看电视机了,但只要有电视机,就喜欢把电视机打开,不去看,不去调频道,只要有声音就觉得不一样,就会有一种踏实感。住在哪里的日子比别的地方轻松愉悦很多,以至于现在回忆起来,怀念住在那里的时候比较多。那时候晚上洗漱完就窝在床上看会电视,看一些综艺,追一些剧,一个夜晚就完美落幕了。现在还会和朋友谈起那段时间看过的电视剧,音乐播放器里还存着某个电视剧的主题曲,每次听到那些歌曲,就好像回到那个小房间,回到一起追剧的时光。



窗户就像是一个出口,那个小房子的窗户真的太小了,而且我们住的是阴面,有些潮湿,那时候活的还是很有愿景的,我们总谈论着,以后有钱了,要租一个有大窗户的房子,要住有阳光晒到的房子,那时候我们就这样满心期待着可以住到一个有阳光有窗户的房子,甚至只要这个念头一升起,就觉得很期待。


后来和朋友分开,开始了一个人租房的日子,能选择的还是阴面,窗户很小的房子,住有阳光有大窗户房子的意愿好像还是很遥远,但有着这个意愿的指引,也觉得生活仍值得期待,告诉自己那样的日子会有的,现在的日子会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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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住的时候,还是被某种不安挟持,于是整晚的开着灯睡觉,后来慢慢换成一盏小灯放在床头。那段时间总是睡不好,晚上很晚才睡,早上很早就醒了,有次决定趁早上空气新鲜出去走走,那会是五点左右,街上没什么人,走过一个天桥,看见一个流浪汉睡在那天桥下面的角落,当时还想着,在白天,从未注意过那里有人,那场景有点心酸又无能为力,于是选择了匆匆离开,溜达了一圈之后,重新回到天桥那边的时候,流浪汉已经不见了,早餐店陆陆续续开门,街上的行人和车辆也慢慢增多,和平时所见的场景一样,而那个早上,却也阴差阳错的见证到了那个城市的另一面。



后来我住到了租房这么久以来面积最大但是房租最便宜的房子,住惯了狭窄的小房子,住到那个大房子真的很开心,窗户也不算小,因为窗户的外面是一道墙,白天也要开着灯,所以房租便宜,依旧的不见天日。那个房子因为大点,可以放下一张书桌,后来那个书桌成了我最喜欢的角落,在上面看书,写字,吃饭,还精心装饰了一番,打造成比较理想的样子。那段日子算是精神最富足的时候了,那时候每天都写点什么,一些随笔,一些日记,一些计划,那时候还有很多书,后来搬走的时候,还把书都寄了出去。


朋友偶尔去那里玩,我们一起嗑瓜子追剧,一起做美食,一起聊天谈心,那一天就会觉得特别开心,那时候很期待朋友去那里玩,但是朋友走后又会觉得房间很空,会失落很久。其实一个人住的时候,也开始慢慢习惯了,习惯了钥匙开门后先伸手开灯,习惯了把床头的灯打开后再去关掉灯的开关,习惯了在半夜醒来的时候发呆,但是因为朋友偶尔的光顾,也没觉得日子有什么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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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离开那里的时候下着很大很大的雪,地上的积雪很厚很厚,雪还在下,站在路灯下看了一会簌簌掉落的雪花,就成了结束那段日子的符号。


现在坐在出租房里敲下这些文字,回忆着这些租房的日子,也依旧憧憬着那天可以住到有阳光和大窗户的房间,会在这里住多久不知道,下一个容身之处在哪里也毫无概念,这些分分合合,这些走走停停,有时候像是徒劳无功的追赶,可是也留下这么多点点滴滴,这就是生活吧。


经历了多次的找房,搬家,每一次都意味着一段生活的重启、放弃,意味着新的可能,虽然渴望稳定,但这些重启,于我之后的人生只会越来越少了,至少现在,那些在不同城市不同角落流浪的青春,会让我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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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喜欢一部网剧,看了六七遍了,里面的女主也是面临租房的困境,后来阴差阳错的合租,却在那个房间睡的特别踏实,比其余地方睡的都安稳,我很喜欢这种微妙的情节,舒服不舒服,身体是不会说谎的,租房多次,依旧不安,依旧会在半夜醒来,依旧有一些居于一室的美好,依旧对那种踏实充满期待。


不知道还要流浪多久,仅以此文,铭记一下这段流浪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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