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秋第一千零八十六次辗转反侧,她把自己像煎饼一样,在床上翻来翻去。今天是她和他认识的第三个三百六十五天,她睡不着,因为她喜欢他,他知道,可是她却迟迟等不来他的告白。
2014年,夏秋刚过完十八岁的生日,那时候年少气盛,整个人膨胀的就像个氢气球,以为整个天空都是自己的。就是在那个神采飞扬的年纪,她遇到了张扬,那个一眼就决定了她心跳的男生。
在此之前她没那么喜欢过一个人,在此之后,她再也没有机会去喜欢别人,因为她对张扬,一见钟情了。曾经听说过一句话,荷尔蒙决定一见钟情,多巴胺决定天长地久,肾上腺决定出不出手,自尊心决定谁先开口,最后 ,寿命和现实决定谁先离开谁先走。 不知道是十八岁的自己荷尔蒙分泌过多,还是那天下午落日太美,张扬嘴角含笑和别人谈论的侧脸就此留在了夏秋心中,挥之不去。
她依稀记得那是一个朋友的聚会,因为无事,也就随口应了。她忘了当时自己穿的什么,却记得张扬穿了一身黑色衣服,给他并不十分帅气的外表平添了一丝硬气,属于男孩半成熟状态的那种特有的气质。明明不是一个外表出众的人,却总能在一举一动间吸引他人的目光。所以一小时后,夏秋无比确定,在她过去十八年的青春中,她自称没为谁动过心,然而现在,她心中的小鹿在为张扬无比欢快的跳动着,不受控制,毫无章法。
她想如果不是接下来的消息,她一定会忍不住以自己的告白为今天的聚会画上完美的句号。十八岁并不是一个会委屈自己的年龄,所以在其朋友的调侃中,她得知了他有女朋友的这件事实,感觉像是大冬天被泼了一盆冷水,在刺骨的寒意中有一种莫名的羞耻感。不,怎么会喜欢上一个有女朋友的人?接下来的时间里,她把自己交给了酒杯,其实她根本不喜欢喝酒,也不知道那酒到底是什么味道。可心里那股苦意却怎么也压制不住,苦到眼眶泛酸,苦到指间乱颤。以前她听说心情不好的时候想喝醉的人是喝不醉的。呵,她是不信的,如果一个人把酒当白开水一样咕咚咕咚往肚子里猛灌,怎么会不醉,毕竟科学告诉我们力的承受能力是有限的。这不,夏秋这天晚上喝到酩酊大醉,完全醉到不省人事。
她不知道谁最后送自己回家的,也许是朋友,也许是他。不重要了,她无论如何的也不会放任自己去喜欢一个有女朋友的人的。就这样吧,只见过一次面的人应该不难忘记的,接下来的时间她没有再去刻意的想过这件事。可是她的那个朋友圈子就那么几个人,一大伙在一起,总时不时的来个聚会,吃个火锅,毫无意外,每次都会有他,她尽量不去在意他,可是总是会自以为不经意的往他所在的方向瞥去一眼,他笑着给了旁边小胖不轻不重的一拳,他表情不耐烦的微皱眉头,他大笑着和朋友们谈天说地,他安静不说话的样子,他出神沉思的眉目,他无意识轻扣酒杯的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每一个样子都深刻在自己自己深处,那画质堪称1080p。罢了,就当作朋友吧,她告诉自己,时间长了,她就会忘记的吧。
她不知道如果不发生那件事,她会不会在之后很长的时间慢慢的忘记他。她觉得自己不是矫情的人,可是爱情有时候就是这么毫无道理,莫名其妙。那天是个雨天,雨下的特欢快,她一个常年不和感冒打交道的人,竟然生病了,头昏脑胀,额头烫的让她想起了那些额心一粒红的电影桥段,她是要入魔了吧,下一刻会有一道红光穿过她的额头,她会成为天下无敌吧。哎呀妈呀,不会是入魔太深了,怎么会看到张扬,头发滴水,怀里却捂着一团什么东西的张扬。就像小孩子一样,怎么会感冒了?你肯定没准备感冒药吧,我去药店给你买的,说明都在盒子上,赶紧吃了药睡一觉,出出汗对感冒好……张扬还说了什么,她忘记了。
当时的夏秋像被施了定身咒,她的脑子里面现在在放烟花,被称作理智的那根弦砰的一声断了,张扬啊张扬,是你招惹我的,我不知道什么是爱情,但是,我等你。夏秋在心里对张扬说。
就这样,一等就是三年,从十八岁等到了二十一岁。三年是十二个月乘以三的三十六个月,是三十六月乘以四的一百四十四个星期,三百六十五乘以三的一千零九十五个日夜。夏秋不知道电影里的那些个五年后,十年后,二十年后是怎么计算的。但是她的三年可是她的青春啊,她的青春用来爱了一个等不来告白的人。她拒绝了不知道多少个告白的人,却等不来向她告白的人。
夏秋想,当初是我说要等你的,那么你没有结婚,我就可以一直等吧,我不知道我还会等你多久,还会爱你多久,如果等你已经成为我生活的一部分,我想我可能还会爱你。
所以没有了纠结,闭上眼睛睡吧,三年又怎样,夏秋还是会继续爱张扬。
我还是很喜欢你,像风走了八千里,不问归期;
我还是很喜欢你,像雨下了八公尺,覆水难收;
我还是很喜欢你,像火烧了八公顷,星火燎原;
我还是很喜欢你,像雪飘了八亿年,连绵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