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一记(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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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昨晚母亲打电话给我,问我晚饭怎么吃,我说我在收拾盆栽,等下收拾好订个外卖。我妈便开始唠叨我,说我怎么不做点饭,怎么不下点汤圆,天天吃外卖对身体也不好。我没敢辩解就只好听她不停的训斥。

妈说 过年来我这,天天给我做早饭我也不吃,还说我天天嫌她烦,老是不听话,她以后再也不来了。

我吓的赶紧证明我的态度,极力去表达我有多么需要她,多么离不开她。以及希望她退休以后赶紧来新乡和我一起生活强烈的意愿。


春节的时候 我和她有过一次长谈,聊过这个话题,我说我离开家独自生活很久 不管工作也好 生活也好,始终独自一人,休息在家的时候,几乎整日 都不下楼,也不和人说话,唯一的对话也只有在外卖小哥送外卖上楼的时候,道声谢谢。吃饭上也对搭,整天有一顿没一顿的,这样的生活方式早已经是我的一部分。所以 当她春节来新乡给我做饭,逼着我去按时按点吃饭,让我早起,让我有正常的作息,平日空旷冷清的家,说句话都会有回声,突然热闹起来,我一时间竟然有些不适应。

懒散惯了的人,就是一堆扶不上墙的烂泥。

可她就觉得我是嫌她烦,不喜欢她来新乡陪我。解释太多,又变成敷衍。我只能试着用温和的交谈,来缓解两种生活方式上的冲突。

母亲的不安  我心里全都明白

我小时候独立很晚,十来岁了还和爸妈一起睡,我妈也去哪都带着我,寸步不离。也从不让我独自待在家。

初中那会,我打球,每次放学上晚自习之前总是连饭也不吃就抱着球奔向球场,母亲是我的班主任,她就坐在球场边,什么也不做,安安静静的看着我打球,等她觉得我打的差不多的时候,会大声喊我名字让我去洗洗,陪我一起去吃饭,然后把我领回办公室做一套模拟考题。

我是她的儿子也是她的全部,是她每天的情绪和希望,她始终紧紧抓着手里线,一刻也不肯松开。

她一直坚信

我这个小儿子永远也不会长大,永远不会离开她的身边。

所以当她有一天发觉她不再被我需要,不再围在她的身边,也不再那么听话的时候。失落和不安就成为了她最多的情绪,她落寞却又要故作坚强,任由我远走高飞。我心疼她又无能无力,我总是要离开家,离开她的身边,在她的目光里渐行渐远。

这几年,我和她的争吵越来越少,越来越激烈,每一次争吵对彼此而言都是重重的伤害。我埋怨她不够理解,不够宽容,她责怪我太浪荡,太自我。

我时常反思,时常对自己所作所为深恶痛绝,可依然在和她的争吵里说了让她心碎的话。

一颗极力想去证明羽翼渐丰的心,是那么不安分,不听话。我独自一人在外,对工作以外的任何事都漫不经心,冷落了亲情,更冷落了她牵肠挂肚的心。

我没有任何借口去辩解,更不该用想要自由去要求一个已经付出全部心血的母亲去妥协。

人总是在成长里,忘记了自己的初心,我选择离开家,离开她的身边是希望她不再那么累那么辛苦,不必事事亲力亲为,所以我努力工作,不放过每一次能让自己成长的经历。却又在自己的成长里,忽视她的感受,这本就是一种矛盾的状态,我只能竭尽全力去寻找一种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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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青春又醉倒在

籍籍无名的怀

靠嬉笑来虚度,聚散得慷慨

辗转却去不到

对的站台

如果漂泊是成长,必经的路牌

你迷醒岁月中

那贫瘠的未来

像遗憾季节里,未结果的爱

弄脏了每一页诗

吻最疼痛的告白

而风声吹到这,已不需要释怀

就老去吧,孤独别醒来

你渴望的离开

只是无处停摆。

                                      -《理想三旬》

听这首歌的时候我正经历生命里最难熬的一段时光,工作上的一塌糊涂和感情上的接连受挫还有身体上的病痛让我完全奔溃,整夜整夜失眠,也不敢回家见爸妈。

我请了几天假把自己关在还没装修好的房子里,试图让自己安静下来。

可是不管我怎么努力,我始终被巨大的挫败感击垮,我一度想奔溃到想去辞职,想卖掉房子然后一走了之,再也不想不想回到这座城市。

可这个我曾经讨厌到极致的城市最终成为了和我相依为命一半,成为我的生命的一部分,一个人在一座城市待久了就会失去轻易离开她的勇气,待的越久就越懦弱。你明明知道你的心曾经不在这里,可你依然要和她相依为命,不管它会给你多大的伤害和惩罚。

我虽然厌恶它到极致,也在夜里做了无数次决定,咬牙切齿的告诉自己,天亮以后就离开这里。

可当我妈打电话给我如果觉得太辛苦了就辞职就回家吧的时候心里突然空落落的。

我一边不停安慰自己等我存够了钱就离开这,一边不停的往新的房子添各种家具。

这个城市给了我生存的本领,给我一直以来想要的归属感,给我一个属于我自己的家。即便更多的时候给我的是重重的挫败,是孤独,可我依然想要和她温柔以待。

其实我都知道 在我买房子的那天起,我的余生和这座城市就再也分不开了,我再也没有轻易离开她的勇气,有时候回开封,上午回去,晚上就想赶回来,我妈让我在家睡一晚,我也不听,非要开夜车回来,在高速上已经疲惫不堪,可新乡下高速的时候就感觉到家了,回去衣服也不脱,倒头就睡。

后来奔忙 后来失望 后来他乡即故乡。唐映枫的词是字字珠玑,陈鸿宇的歌是句句诛心,如果一个地方能让你心安,能让你不在浮躁,不再胡思乱想,不再急切的想要自由,那么 我就留下来 ,并和它一起荣辱以共。

晚安

                                              凌晨山西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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