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历六月,老家的房屋前面、菜园地旁边的几棵五月桃应该快熟了。
前几天和三姑在一起,她还在说:“城里面卖的桃子真的又贵又不好吃,还是家里面的五月桃甜。”她说的家里面的桃子,就是指这几棵树上的。
记忆中的桃子,也就是我们称作“五月桃”的桃子,就像是图片1中的一样,青白色中微微泛红,白乎乎的细细的绒毛遍布全身。它们藏在桃树狭长的绿叶丛中,调皮的随着风儿的吹拂时隐时现。
我最喜欢吃这样的桃子,清脆甘甜,带着特有的桃子的芳香,让人回味无穷。俗话说:“桃饱人,杏伤人,梅子树下抬死人。”意思就是说,桃子怎么吃,吃多少都可以的。所以,老家现在除了柿子树、石榴树,就是只有这几棵桃树了。当然,前两年才栽的还没有开始挂果的核桃树和枣树除外。
记得小时候,因为喜欢吃桃子,所以对所有的桃树情有独钟。
每年的五月桃熟了,我们尽情地吃,桃子的核被我们随手扔的到处都是。当然,离家最近的麦田是仍的最多的了。因为我们每每在麦地旁边的小溪里面清洗完那些青中带红的桃子后,总是迫不及待地送入口中,品尝着它的清甜脆爽,三下五除二地吃完一个,然后随手抛入前后左右的麦地里,然后再接着消灭下一个,从来没有想过有什么不妥。
这样的后果就是每年的麦收季节,麦田里面或者麦地旁边的田埂上,总能看到几棵瘦弱的桃树苗,它们在丰收过后的旷野里,孤零零的生存着,无精打采地张望着。每每这个时候,我总是忍不住小心翼翼地把它们挖出来,移栽到院子里面。因为我实在不想它们被牛当草吃掉,或者在翻地的时候,被再次埋入深深的土层中。
那时候,大人们无一例外地都会说:“不是季节,栽不活的。”当时年幼的我那肯听他们说的,依然我行我素,在太阳下忙的不亦乐乎。
挖一个小坑,栽好,浇水。重复地、乐此不彼地做这些。好在小孩子选择的地方都是大树旁边,或者树丛跟前,阳光直射的时候少,加上当时也是真心喜欢,所以特别勤快,每天早晨、晚上都按时浇水。所以,栽下的桃树成活的竟然也不少。
记得等它们过一年再次发芽后,第三年父亲总会把它们嫁接成五月桃。先把它们的主枝剪掉,形成一个平面,然后再把它从中间劈开。再把选中的五月桃的树枝斜着两面削掉,插入劈开的主枝里面,要保证二者粗、细、大、小都差不多,然后让它们紧紧地贴合一起,用塑料皮包裹好,耐心地等待它来年发芽,这样的嫁接成活率很高,几乎百分之百。
因为那时候没有人会给桃树打农药,所以它们格外喜欢长虫子。不过,越是长虫子的桃子真的越是甜,可惜的就是长了虫的桃子,能吃的部分实在是太少了。而有部分桃树,有时候竟然被虫子生生的锈死了。所以,每年,桃树都是自生自灭,每年都要嫁接几棵。
那时候人多嘴多,五月桃能长成如图2这样的时候真的是太少了。
也就是后来我们都陆陆续续地离开家乡,只剩下几个老人不愿意离开故土。五月桃才每年越长越漂亮,亮丽的桃红中带着点微微的青白色,衬着碧绿青翠的绿叶,格外的引人注目,让人忍不住想起来就流口水。
就在昨天晚上,我给一个人在老家的父亲打电话。因为前几天妈妈从老家过来了,我怕他孤单,想给他聊聊天,说说话,解解闷。
闲话过后,父亲忽然说:“五月桃再过几天都要熟了。”“那您们自己吃啊。”说完后我才想起,70多岁的父亲的牙已经不能咬硬物了,吃柿子也是提前摘下来,放的稀软,然后吸着吃,这是去年过年前我回老家才发现的。
“我们吃不了那么多啦。”父亲说。我知道他希望我们能够回去,把桃子带过来,因为那上面寄托着他的浓浓情意。
是啊,家里面所有的桃树,都是父亲嫁接过长大的。每年的五月桃成熟的季节,父亲都特别的骄傲,特别的高兴,就像是看见自己养育的孩子终于有了出息一样的那种自豪和高兴。
或许,我是该抽空回去一趟了,我对自己说。把那些带着父亲片片爱心的桃子带过来,分给我最爱的亲朋好友们,让他们再次品尝家乡五月桃的芳香甘甜,让父亲的爱心滋润每一个有缘人。
六月,家乡的五月桃真的是快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