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小婉的生日,她的资料上是这么写的。前天的咨询让我内心感到有些沉重,想要给她过个简单的生日,天空飘着小雨,有风。我裹了裹大衣撑着伞来到一家蛋糕店,选了一个精致的蔓越莓慕斯蛋糕,两杯奶茶。蛋糕店离咨询室不远,我到的时候,奶茶还冒着热气。和往常一样,我打开音乐坐等小婉到来,她向来很准时。我的脑海中一直在拼凑她的生活现状和过去的经历,希望能找到一个合理且有说服力的诊断结果和相应的治疗方案。她的经历我需要更全面的做一些了解,如果用精神分析理论才能解决问题,那么我只能转介。毕竟在这个方面,我并不擅长。但我并不希望结果如此,毕竟倘若是人格问题,她的一生恐怕都需要在治疗中度过了,这对于她来说,不现实。
时间滴答滴答,离预约的时间超过一刻钟了,我依然没有等到小婉。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于是我拨通她的电话,很遗憾,无应答。
又一刻钟……
她依旧没有出现,也没有来电。我有些担心,有些焦虑。打开窗看看她是否走到楼下,想着她应该会在路上了吧,雨天,堵车很常见。没见电话应该是没有听见吧,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不会的。
又是一刻钟……此时我再想她可能不会来了。是放弃了吗?还是遇见了什么麻烦?就在我提上蛋糕打开门准备离开的时候,吓了我一跳。
“啊!你到了啊!怎么不进来?”门外小婉就这么站着,也不敲门,也不说话,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
“我……在想一些事情忘记敲门了,对不起。我是不是迟到了。”她像一个突然梦醒的人低头看了看表,此时已经比预约时间晚了四十五分钟。
我请她进来坐,顺便把蛋糕放在她面前的木桌上。不打算提迟到的事。
“今天是你的生日对吗?看看我给你准备了什么?”我慢慢解开拴在蛋糕上的粉红丝带,小心翼翼揭开盒子。
“好漂亮的蛋糕,谢谢你。”没有太多的表情和语言,好像还没有完全醒过来一样。
“想尝尝吗?”我边说边准备切蛋糕。
“暂时不想,我想和你说说我刚才想的事情。”
我放下手里的餐刀,点点头,示意她可以。
奶茶已经有些冷了。
“还记得我跟你说我母亲是自杀的吧。”
“当然,你说过她是自缢。”她主动开始叙述她的成长,是个好兆头。
“每次我生日都会想起那个画面,她在那儿荡啊荡啊的,一直在我脑海中循环。我一直在想我妈妈是真的自杀还是他杀呢?”
“你怀疑你母亲的死有蹊跷?”
“是的,我跟你说我爸有家庭暴力,经常醉酒后打她。后面她经常带那个叔叔来,爸爸应该是知道的,因为我经常听到他在打她的时候骂她荡妇。”小婉若有所思起来。
“所以你在怀疑你父亲是在知道母亲有出轨的嫌疑后,逼死了她吗?”
“也不全是,因为那个叔叔没有来之前,我爸就在打人了。也许知道以后打的更厉害,谁知道呢,那个时候我还小,感觉都是些碎片记忆。所以啊,我现在想把它连起来。”
“那现在能连起来了吗?”
“大概可以了,我一直在想。真实的情况可能是这样的:爸爸酗酒,家暴。妈妈受不了所以红杏出墙,爸爸知道以后就更加变本加厉。妈妈在被他打的奄奄一息的时候,觉得活着没意思了,上吊了。这是我的第一种猜测。我能吃一块蛋糕吗?”
“当然,本来就是为你准备的。”我切下一块,递给她。她继续。
“第二种就是妈妈一直都在外面有染,爸爸知道后就由爱生恨、破罐破摔。开始酗酒以逃避现实,但男人嘛,总是那么喜欢极端的解决问题。酒醉以后他的情绪爆发了,开始打人。可能在一次失手中,妈妈被他打死了,他就做了一个妈妈上吊的假象。”她吃了口蛋糕,细细品味着“味道真不错,好吃。”
看着小婉,她似乎有着接触过很多相似案例的经验似的。把这种近乎扭曲犯罪的情节说的那样的淡定,就像在分析与她无关案情一样。
“你觉得哪一种更对啊?”她转而把这个问题抛给我。
“这个我无法回答。在一个客观存在的现实结果下,我不能来选择哪一个是更合理的发生原因。但是就你目前的怀疑来看,两个猜测并非天方夜谭,但是这个涉及到了司法案件,这个可以向公安机关反应,是可以取证调查的。”涉及到了可能存在凶杀,这已经不是我的能力所及。就家庭暴力、疑似凶杀这些就已经可以报案了。
“报案?你没必要那么严肃。一个不到8岁的小女孩紧靠着零碎的记忆,在24岁看心理医生的时候,把拼凑起来的猜想告诉给警察,请求他们调查吗?”她冷笑到。
“而且,我为什么要请求调查?她从来没有管过我,更不要说爱我,她死了就死了吧。她也知道她的灵魂不怎么干净。不然为什么一直养黑猫?只养黑猫!”
此时我脑海中突然闪现出那只血淋淋的眼睛。看来这只眼睛和小婉母亲的死有联系。
“那么这和你之前提到的驱除恶灵的黑猫,还有那只眼睛,有关系吗?”我想试着问问。
小婉此时突然露出了狡黠的笑容,“当然有,你终于问到那只眼睛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