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以后的生与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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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除了生死,都是小事。

"唉,老王,你今天早上怎么出来锻炼来了?"

"年纪大了,身体也差了,这不是怕死吗!"

"肯定是你老婆赶出你来了"

"那是,快五十了,现在还敢不听老婆的话,老婆让咱干啥咱就干啥"

“你就是怕老婆!"

"你不怕老婆啊,平时谁不知道,你老婆让你干啥你就干啥,让你去东你不敢去西的,哎,怎么没见你老婆今天早上跟你一起出来锻炼呢?"

“这不刚走了一圈儿,买菜回去做早饭啦"

"明显觉得身体不中用了,这膝盖开始疼……"

"是啊,到了咱这个岁数,就得多锻炼锻炼,指望老了靠谁啊,靠孩儿,孩还顾不上你呢,只能靠老伴儿啦,可老伴儿身体也不好啊"

“是啊,我现在每天都坚持走几圈儿……"

…………

这是今天早晨,我偶然在西秀园走路时听到的两个中年男人大叔的对话,不是故意要偷听,只是有意无意时就飘进耳朵里啦。

说一句自我惭愧的话,这是好久以来第一次又硬是早上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睛,“常立志不立长志"的晨练走路。

而重又立下“3天打鱼2天晒网"的志向重新走路的原因,是因为已近四十不惑之年,并且从35岁之后,明显觉得身体素值变差,明显觉得身体一年不如一年,虽不至于每天头痛感冒的,但身体是自己的,只有自已是最清楚,他在磨损,他在老化,他在呐喊,他一次又一次的跟自己进行抗议着,需要关注,需要关注,需要保养了,需要保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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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后的日子不容易

中年后的身体更不容易

一直记得莫怀戚的那一段文字

"这样,我们在阳光下,向着那菜花、桑树和鱼塘走去。到了一处,我蹲下来,背起了母亲,妻子也蹲下来,背起了儿子。我的母亲虽然高大,然而很瘦,自然不算重;儿子虽然很胖,毕竟幼小,自然也轻。但我和妻子都是慢慢地,稳稳地,走得很仔细,好像我背上的同她背上的加起来,就是整个世界。"

人们一直把它解读为,"这一家人,祖孙三代,和和美美,相亲相爱,这是一个多么幸福的家庭,作者表达了关于家庭伦理的理想"从政治思想来说确实也不错,但文字背后深沉的意思,只有中年以后,孩子还小要养,父母已老也不能抛,当你累了困了的时候,当有时自已确实坚持不住,还必须一力承担的时候,那一刻,中年人思想的共鸣,才是"散步"的主旨啊。

我也想"无忧无虑","心无旁鹜"的散步,看看花香听听鸟鸣,在陌上花开的小路上,摘一朵小野花插在发髻,漫山遍野的山花儿都是我的影子,清风拂过我的笑颜,那一刻,即使没有最美的容颜,想自己也是花间的仙子,在春江花月夜的美丽的旋律中,舞着一曲霓裳羽衣……

这样美的画面,这样纯的青春,这样亮丽的笑颜,可也只能在那已日益不太灵光,偶尔还要丢三拉四,自嘲为患了“老年痴呆症”的头脑中,偶尔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一番,毕竟想想是不要钱的,毕竟想想是不需要负责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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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后,就像朱自清"背影"里的父亲的来信,“我身体平安,惟膀子疼痛厉害,举箸提笔,诸多不便,大约大去之期不远矣。"父亲的无奈和成长,责任和承担,担忧和忧虑,无论你愿意不愿意,每一次来读里那种感动和寂寥一遍又一遍的升华着,因为这就是中年后的生活,不能叫苦,不能喊累,不能哭,即便想哭,还在找一个无人的角落,或者晚上咬着被角,在黑暗的被子里,偷偷饮泣,因为你是大人啦,因为你上有老下有小,因为这些人,需要你来养。

十岁的儿子们每天都羡慕着想变成家里的狗和老人,因为狗狗和老人不需要上学,不需要作业不需要考试,不需要关心分数,就连今天去拿期未卷子,还一边忐忑不安一边又唱着自己改编的儿歌11种太阳","我有一个美丽的愿望,给我一个大大的分数,只要三百,三百就够啦……”(三门课300)太贪心了……

小孩儿有小孩儿的烦恼,大人的有大人的忧虑

小孩子盼着长大,长大后盼着变小

小孩子哭着哭着就笑了

成年后笑着笑着就哭了

少年轻狂: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中年悟道: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年少时,呼喊着:

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

中年后,千帆过尽,弱弱的说一句

“你若有情有义,我也不一定必会生死相依。”

我有一个表姐,陪着丈夫白手起家,生了一女一儿,当年怀着大肚子,还辛辛苦苦地在他们所贷款借的"预制厂"里面干活,后来表姐夫有钱了,认为男人就是用来享受的,女人就是看家看孩子,开始花天酒地,夜不归宿,竟然在外面找了个小姐,据说小姐还怀孕了,死活要和表姐离婚,一直记得表姐被打得遍体鳞伤,当时脑袋都气得有点不清醒啦,我们都看得心痛,但是也没有办法,后来呢,离婚,女儿判给了表姐……大家开猜到了开头,没猜到结果,结果那个小姐怀的孩子这是别人的,表姐夫还在四川的老家给那个小姐买了房子,最终两手空空,被人赶了回来,一分钱也没有了,工厂也不开啦,转头又乞求表姐复合……表姐被打得千疮百孔的心,被打得百孔千疮的魂,本来极度不愿意复合,但劲不住儿女的苦苦哀求,想要一个完整的家,凑合着过啦,也算破镜成圆了,但谁知道,镜子破啦就是破啦,心有了伤口,再如何缝合,每一针都是带血得痛啊,

中国人讲求"忍",可谁都知道,"忍"字是心口插着一把刀,那把刀的刀刃上,还滴着殷红的心头血……所以我们看《三生三世十里桃花》时,当墨渊知道浅浅用心头血喂它几万年,那一刻,刻骨铭心的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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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行文至此,有点激动了……

小的时候,自己很怕死,好像也怕见到死人,特别好像怕听说谁死了,心里总觉得渗得慌,清晰地记得上初中时,有一次周未回家,见到河边躺着一个人,周围围观的人都说,这个人是昨天晚上喝酒,骑车,喝晕了掉到河里淹死的,但不知道是哪里人,有胆大的人,竟然把他的脸翻过来……吓得我几晚上都没睡着……

慢慢的大了,见过外婆的死,见过跟我最亲的大姨的死,见过大舅得死,身边村里的远远近近老人们,每次一回去,总是这个不在啦,或者那个年级又大啦,腿走不动路啦,在家里躺着呢,农村的老人也舍不得给自己花钱,问题是也没有钱给自己更多的看病,最多见到的,就是门口的一群老人,年龄的寂寞浮现在他们的脸上,或挂着拐杖,有的没有主拐杖的,腿疼瓶,走路跌跌倒倒,歪歪扭扭……看到父母公婆也七十多了,明显的身体越来越差,这次回家看妈妈,老妈的腿有时疼得走不了,有时晚上疼得睡不着,在跟我唠叨和抱怨一通老了不中用了后,白天又打起精神,兴奋的去装修老家那其实没人住的房子啊,因为,老家的房子,那是他们的根啊……

无论愿意不愿意,时间都不会停留。

真想手里有一个能让时间倒流的"月光宝盒",送给这些年老的人们,也送给不惑之年的中年的自己……

坐在公园的凳子上写文章,这时歪歪扭扭蹒跚着走过来一个老人,说道:“姑娘,我可以坐在这一会儿吗?腿实在不行啦,走几分钟就得歇歇"。

"好,你赶快坐下来"我起身,扶住他,他拄着拐杖,随手拿着一个纸袋,纸袋里装着,屁股下坐的东西,估计是一个走哪儿坐哪儿,比较方便的小海绵垫。

"大叔,你今年有多大啦"我问,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一看着老人都觉得很亲切,可能父母也这么大了吧。

"71了,腿明显的不行啦,人老腿先老啊,现在啥也干不了"

"那得多锻炼锻炼,我爸也71了,但是腿还行能自理的了,我妈70了,经常喊腿疼,每次说跟她去大医院查一查,她都推都不去,估计是怕花钱,我们也没有办法。"

"老人都是这样,看也不顶用,还是得多锻炼锻炼,前面那里六十多的有好几个都拄了拐杖呢,上了年纪啊,年龄不饶人啊,还是你们年轻人好啊"老人说:“我每次上午出来慢慢转一圈儿,下午出来再走一圈儿,慢点,得慢点儿,走几分钟就得坐一坐,歇歇,唉,人老啦不中用啦"

……

"好,你坐着吧,我再走走……"大叔休息了大约五分钟,然后,缓慢起身,慢慢的迈开步子,一小步,又一小步,向前挪着,我看着他的背影,孤独而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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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想到了今天早上看的一句诗:

看破浮生过半,凡事只求半称心

繁华与否,荣耀与否,都是过眼烟云,无论生死,中年,能有个好身体,活在当下,就好。

真希望能,不乱于心,不困于情,不畏将来,不念过往。

一念,一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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