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1 12 星期日 天气晴
今天来说说《给青年的十二封信》。
按道理来说,一般的书信是比较好理解的,可是在朱光潜教授笔下的这十二封信不仅仅是“信”。
从夏丐尊1929年元旦给这本书写的《序》中我们就可以感受到这些。因为夏先生很明确地指出,这十二封信是以有中学程度的青年为对象,并没有指定某一位受信人。而且每一封信朱先生都是以“朋友”二字为称呼,结尾再以自己的字“孟实”为落款,字里行间里都透露着亲切和蔼的语气。
朱光潜先生毕业于香港大学,留学于英国的爱丁堡大学,却先后任教于北京大学、四川大学和武汉大学。他是中国现当代著名美学家、文艺理论家、教育家以及翻译家。作者写这十二封信的时候正是他旅欧期间,因为作者曾经担任中等教育多年,故而这次的旅欧其目的也在于谋中等教育的改进。
作为一名教师,他的身份也同样符合中国大学的传统,是教授,也是文学家。
朱先生的书有四本《谈美》、《谈修养》、《谈文学》和《给青年的十二封信》。四本书都囫囵吞枣地翻阅了一遍,自己觉得最不易理解的就是《谈美》这一本,其余三本的内容倒还容易理解。作为中国现当代著名的美学家,《谈美》这本书里专业的理论比较多,文章中哲理性的语言也不少,况且由于年代较远一些,很多语言的表述与我们今天的语言少有差别,所以,尽管我一字一句地阅读,可到今天为止,我依然只读完了三分之二,不过,我相信自己还有有信心把它读完的。
因为在《给青年的十二封信——谈读书》里,我愉快地看到朱先生告诉我读书的方法——
“凡是值得读的书至少读两遍:第一遍须快读,着眼在醒豁全篇大旨;第二遍须慢读,须以批评态度衡量书的内容......”
对于啃了一个月的《谈美》明天一定读完,只需“快读”,只需“醒豁全篇大旨”就好。呵呵,给自己找了一个“囫囵吞枣”看书的理论依据呢!
在通读朱先生的系列作品时,我还有一个重大的发现,那就是朱先生的文章条理性特别强。无论是自己难懂的《谈美》,还是《谈修养》、《谈文学》乃至《给青年的十二封信》,很多的文章里都用到了“第一、第二.....”或者是“其一、其二”,又或者是“首先、其次......”等等这样的标示层次顺序的词语,从这里不难看出朱先生一定是一个做事井井有条的人呢,这一点值得自己学习。
读着这样条理清晰的文章,脑海里又回想起北京101中学的程翔老师,他在解析如何教会孩子作文的时候,就曾经讲过,要用一些“排比性”的句子为“纲”,让文章的条理性清晰起来,今天阅读朱老先生的文章,我再次深切地感受到这种写法。“言为心声”,我们写文章的目的无外乎就是要表达自己的思想情感,再就是要让别人能够理解我们所表达的思想情感,那么首先有清晰的层次应该是最起码的要求吧。
朱老先生不仅是一名有着丰富知识、温和态度的老师,更是一名终身愿与青年为友的志士。这些值得我学习的品质不只是表现在书信的称呼和落款上,更是表现在他写这些信的初衷——
在《谈在卢佛尔宫所得的一个感想》一信中,在结尾处他郑重其事地写到“假如我的十二封信对于现代青年能发生毫末的影响,我尤其虔心默祝这封信所宣传的超‘效率’的估定价值的标准能印入个个读者的心孔里去。因为我所知道的学生们,学者们和革命家们都太贪容易。太浮浅粗疏,太不能深入,太不能耐苦,太类似美国旅行家看《蒙娜丽莎》了。”
从上述这段话中,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朱老先生是饱含着怎样的殷殷期待,来写下这一封封书信的。时过境迁,几十年过后的今天,尽管我们都生活在幸福的和平年代,但是青年孩子的身上,朱老先生的这些担忧依旧还是存在着。故而,今天我们依旧需要捧起这本书,潜心研读,细细思忖。
《给青年的十二封信》这本书里一共有十二封信,自己阅读以后,有其中的四篇阅读起来依旧感到费力,就是其中的《谈中学生与社会运动》、《谈多元宇宙》、《谈情与理》以及《谈十字街头》。不是不理解,而是真的需要至少阅读两遍才能知其大意。当合上书本的时候,我仔细想了想,之所以觉得有些费力,其原因应该有两个:其一,这几篇文章里理论性的文字稍稍多了一些;其二,由于年代的不同,故而造成不易理解。譬如:“学生与社会运动”、“十字街头”等,随着时代的变化,人们的价值观随着时代的变化在不断地发生着变化,在革命年代里出现的社会状况和在和平年代出现的社会状况也都不同,故而,阅读起来费力也是可以自我接纳的。呵呵,又给自己找个不认真阅读文本的借口。
除去这四篇,其余的八篇竟然让我越读越兴奋,因为在阅读文字的时候,我似乎就是在和大师对话,透过这一个个常温的文字,我感受到了朱老先生那颗火热的心,真挚的情,更是从字里行间不但看到了老先生对青年从读书、升学、作文、做人、修身甚至谈情等多方面对青年的关爱,更是看到了老先生缜密的思维,精准而富有哲理的语言,当然还看到了很多普通平实的实例、领略了老先生旁征博引的中国古典诗词,由此感受到老先生博大精深的文学素养和精神内涵。
例如:在《谈动》这封信里,针对青年心境不平静这一现象,老先生提及了孟子的“尽性”主张,说如果能够把“尽性”二字懂得透彻,生活的目的就有了,生活的方法也就有了。人性固然是复杂的,可是人是动物,基本性不外乎动,从动的中间我们可以寻出无限的快感。为了说明这一观点,老先生例举了晋人陶侃的故事。他老来无事,罢官闲居,找不到事做,便去搬砖。晨间把一百块砖由斋里搬到斋外,暮间把一百块砖由斋外搬到斋内。人问其故,他说:“吾方致力中原,过尔优逸,恐不堪事。”他又尝对人说:“大禹圣人,乃惜寸阴,至于众人,当惜分阴。”其实这些都是老先生的说辞罢了,借着这样的运动多活动活动,免得抑郁无聊罢了。
是啊,现代科学也明确告诉人们,运动可以使人快乐,自己也曾经在奔跑中寻找快乐,这不都是朱老先生所说,“闲愁最苦,愁来愁去,人生还是那么样一个人生,世界还是那么样一个世界.......”
动起来,快乐起来。
与《谈动》相连的就是《谈静》了。
《谈静》其实和《谈动》并不矛盾,动起来只能是外在的,也只是快乐的一半,而人很多时候的情绪都来自于内在的感受,若能更长久、更深刻地感受到快乐,那么很多时候我们更多的是需要自己静下来。
曾经给孩子们反复强调过一句话“心随境转是凡夫,境随心转是圣贤”,朱老先生在他的这封信里其实也强调了这样一个观点——“我所谓的静,便是指心界的空灵,不是指物界的空灵,不空所以不灵。你的心境愈空灵,你愈不觉得物界沉寂,你的心界愈空灵,你也不会觉得物界喧嘈。”是啊,这不也就是陶渊明所叙写的“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嘛。
如若有如此心境,还会担忧烦恼来找你吗?如若没有了烦恼,那么生活中的趣味不就不请自来吗?
我们经常会说某某人知识储备“博大精深”,在《谈升学和选课》里,我充分地认识到了这个词原本应该分开了理解,而且彼此之间还有先后的顺序。有了“博大”,才会有“精深”。“博大”是“精深”的基础,如果没有了“博大”的全方位,那么也就没有了“精深”的深层次。这主要是告诉青年们,我们在学习知识的时候一定要广博涉猎,不能做井底之蛙,只有达到了一定的“博大”,才能融会贯通,实现“精深”的目的。而一开始就只是注重了专,那么到了一定的高度终究会受到束缚,无法达到“精深”。
文本中朱老先生提及了亚里士多德、康德、歌德以及近代的罗素,他们无一不是同时擅长几种学问的大家。
书读的兴奋了,写感想也写兴奋了,在这里告诉自己:静下来,静下来。最后再唠叨两句——
从《谈摆脱》里我读出了“放下”的人生大智慧,从《谈人生与我》中我“领略”到了“我们所居住的世界是最完美的,就因为它是不完美的”,“人生本来就是要有悲剧才能算人生,偏把它一笔勾销,不说你勾销不去,就是勾销去了,人生反而索然无味......”
所以,在人生里,无论是“站在台前”,还是“站在台后”,都让我们顺其自然,坦然拥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