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老徐,朋友都叫我骚徐,我从小生活在豫北的农村里,今天讲的故事是我们村里的……
村里的人都知道徐大和徐二这两个亲兄弟两家不和,具体原因,听起来很玄乎。
徐家刚分家的时候,两兄弟因为家产分配不均,当着徐老太面,从家里吵到街上,甚至大打出手。邻里街坊看在年老尚在的徐老太面子上,也帮着劝劝两兄弟。后来徐老太病逝,也就没人再去劝。时光流转,斗转星移,渐渐的,兄弟俩消停了,不过见面还是互不搭理。
从此,徐庄街上安静了些许,村民的耳朵也清净了。
但没过多久,徐大家里闹腾起来了。
健壮如牛的徐大突然日渐消瘦,精神恍惚,整个人好像丢了魂一样。在那个蛮力代表生产力的农村,家里男人变成这样,好比天塌下来。这可急坏了徐大媳妇,又是求医问药又是烧香拜佛,然而徐大病情日益加剧。眼看着徐大进气多出气少,明眼人心里都知道,这人没多久时日了。
如不出意外,徐大也就地下报道去了。
话说这一晚上,月光皎洁,亮如白昼。徐大媳妇突然在院子里看到一“人”,这“人”从形态上怎么看怎么像徐大。这就奇怪了,自家男人分明在床上躺着呢!趁着月光,她再定睛一看,那分明是一个“纸片人”。
那时的农村人,牛鬼蛇神的之类的封建思想深入人心。徐大媳妇越看越诡异,越想越害怕,彻骨凉意从后背蔓延至头皮。但她转念一想:难道是这东西把自家男人害成这样?
看着床上骨瘦如柴的徐大,再想想这即将破碎的家,她打开房门,硬着头皮,挪动着肥胖的身体,小心翼翼的向那纸人走去。她觉得浑身都是汗,经夜风一吹,冷的直打哆嗦。
离那东西越来越近……
终于看清了。随即脑子嗡的一声:这彩绘的纸人,整个面部神态和自家男人几乎一模一样!在月光映衬下,发出诡异的微笑。徐老大媳妇一时不知所措,呆若木鸡。
那彩色纸人此时好像意识到什么,径直往院门走。说是走,其实就像随风飘动。
追还是不追?这胖女人转念一想,一纸人而已!
她三步并做两步冲上去,伸手去抓那纸人。没想到这东西力气之大,让常年从事农活的她竟感到力不从心。
眼看这纸人要出院门,徐大媳妇顾不了那么多了,开始大喊大叫。路过的邻里闻声赶来,一同将这纸人“治服”,并用绳子捆的结结实实。
一伙人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但明眼人都知道这东西绝非善类。人群开始议论纷纷,最后决定一把火烧了。
这东西一接触火焰,竟然开始抽搐扭动,空气中隐约闻到皮肉灼烧的焦臭味,纸人身上的色彩逐渐消失……
月光清冷,寂静无声,远方传来几声狗叫。
一阵簌簌声,又有六个白色纸人突然出现,围着焚烧彩色纸人的火堆不停打转,试图去扑灭火焰。人群开始躁动,在几个胆大的带动下,扑向白色纸人。
眼看抓的就差一个纸人,但这东西竟在众人眼前消失了。莫非这地下有什么东西?没挖几下,一个样式古怪的木板出现在视野中。迎着火光,上面赫然刻着:以徐大阳气蓄养七纸人……--徐二。
去年回家,街上碰到了徐大,领着自己的一对儿女,生活也算美满幸福。而徐二,已被邻里冷落。
世间最恐怖的还是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