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是我曾经养过的一颗不知道是什么花的花。
大约在三四年前,彼时我还是只沉浸在热恋中的少女,拉拉小手都能开心半天的那种。每天吃完晚饭都和邵博士手拉手去学校的小花园里散步,不得不说虽然学校不咋地,但小花园打理得还不错,各种花花草草生机盎然。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从此注定了二丫不平凡的一生。
在一大片风姿绰约中,我一眼就瞄上了它。那时它娇羞地躲在好几片大叶子中间,风吹过时眨眨眼朝我抛了个媚眼,我当即就决定要带它回家了。
邵博士理性又科学地给我分析了一下这件事情的不靠谱性,首先,它生在长在这花园里,那理论上来说它属于公共财产,我们作为新世纪的五好青年,怎么能做出破坏公共财产的事情呢?其次,咱们一没花盆二没花肥三不知道它是啥四你已经养死过太多可怜的花朵儿了……噢漏,真的我啥也没说你刚刚听到的只是你的幻觉(._.)
在依依不舍地和它告别后,我火速去万能的大淘宝买了花盆花肥花养料等等,并且恬不知耻地问了负责打理花园的阿姨我能不能挖一小颗回去自己养,没想到阿姨爽快地答应了,大概是因为我太可爱了哈哈哈。我才不会说阿姨内心OS其实是这一大片草你随便挖啊=_=
后来我如愿以偿把它带回了实验室,翠绿娇嫩的样子不禁让人感慨,年轻真好啊。
它是只内敛又慢热的花儿,在小窝离适应一个多月后,才小心翼翼地发了第一颗新芽儿。我偶尔带它晒晒太阳喝喝雨水,听听风声看看雪景。后来它也安安稳稳地接受了这个小窝,默默地伸展长大。
心情好时摇曳生姿,不爽你时来个白眼然后默默思考花生。
我尝试了很多种方式试图弄清楚它到底是啥,始终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也好,永远神秘永远猜不透永远自由。
后来它跟着我毕业,跟着我一起颠沛流离地搬了家,大约是习惯了曾经实验室的暗无天日,到了新家阳光满溢的阳台后,它却没了往日的肆无忌惮,就像是在黑暗里生活久了,面对刺眼的阳光时有点不知所措。它耷拉下曾经傲娇的枝丫,变回了初见面时的沉默内敛。我着急,焦虑,心慌,用了很多种方式,希望它能加加油努努力,开心一点,至少如从前一般得瑟起来。
它并不理会我的慌乱,也没把我的指手画脚放在眼里。也许是出于对新环境的怨恨,抗拒,或者种种复杂的情绪,它刚烈地拒绝了我各种示好,浇水换土换盆施肥统统都不接受,不回应,不为所动。在搬家后的第一个秋天,我无能为力地挥挥手告别了这长久以来的陪伴。
如果还有再来一次的机会,我想我不会再选择把你带回家,你生在风里雨里,就该永远活在这肆意潇洒的大自然里。若有来世,愿你在这广阔天地里,永远自由奔放。
再见了,二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