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到底凶不凶？这是一个至今仍令我揪心而又无法回答的谜题。 老爸说：你妈脾气确实是差了点，所以你要忍，不能和她吵，不然你越反驳她越凶。 外婆说：你妈其实蛮好人的，嘴角凶，但心肠很软的。如果吵架了，你哄哄她就好。 啊，究竟老妈是“真凶”还是“假凶”？ 蛮凶的，最记忆犹新是不到四五岁的我因为某事被老妈骂的直接跳下女装摩托车，小小年纪扬言独自走回家，老妈继续吼：那你走啊！看来我是很有骨气的——我真的自己走回家了。 大概也不是那么凶，就是嗓门有点大，情绪有些激动，脸色有那么一丝“凶神恶煞”，就常被误认为面有“凶”相罢了。 可能一点也不凶吧，怎奈何我幼时懵懂，记性也并非最强大脑的级别，就那么巧合只记得被老妈用鸡毛掸子藤条焖猪肉的惨状。所以就算长大后，我总认为老妈很凶特别凶。 辛辛苦苦当她儿子二十多年，其实我很清楚，老妈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回忆寒假结束时老妈到车站送我回广州的场景： 老妈就这样站在月台栏杆边缘，双手轻抚在栏杆上，注视着大巴里再次离家的我。 我一时不好意思，直想左顾右盼，但又忍不住瞄几眼老妈，又经不住划通手机，隔着厚厚的大巴前窗往前喊：老母你快点走蛇，要去接阿妹哇。（老妈快走吧，阿妹等着你去接回家啊。） 窗外的老妈轻笑着，那边口型在比划着什么，手机这旁就传来熟悉的声音：洗米锦早哇，顶大巴走就我先走。（哪用这么早接，我等大巴走了再走。） 电话就这样挂了。 没有左顾右盼，忍不住想多望几眼老妈。 不自觉得，想起前几天老妈发到“家庭微信群”的她和妹妹的大头合照——妹妹还是那么可爱，但什么时候岁月已经不经意间在老妈的额头上留下了浅浅的痕迹——原来老妈也老了。 不自觉得，想起寒假临走前老妈叮嘱脾气也是极不好的我，让我们俩以后少吵架了——大概照顾妹妹已经够折腾了，老妈也没有更多精力和我“大吵特吵”了吧。 不自觉得，想起小学五年级时老妈耐心得教不会写作文的我写“周记”，老妈好心问要不要教我其他科目，我直白得说不用了，因为老妈你只有初中学历——啊......死兔崽子！真是想回到过去狠狠地用鸡毛掸子鞭打这样没良心的自己。 ...... 老妈也曾“抱怨”小时候的我会喊她“妈咪”，“妈妈”，怎么现在就只会“老母”“老母”这么老气了。其实老妈你一点也不老，只是儿子我叫习惯了。 我妈到底凶不凶啊？ 说实话，真的蛮凶的。可现在的我至少能想起： 那天幼时的我赌气独自走回家后，满发凌乱的老妈抱着我哭了，我也哭了。 2017年3月8日 写于华南农业大学启林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