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一旦躺在床上,由于身体的病痛发烧折磨得身不由己时,最需要一个亲人的陪护。我躺在旅馆的空荡房间里,第一次真切地体会到身边亲人的重要。
从省城回家,爸爸担心我接触了阳过的人,会携带病毒,没让我回家住。我只好住在我家对过的旅馆里。
第一个晚上,平安无事。我第二天醒来,就八点半过了。
我这两天在酒店住宿认识的,住一个房间的山西学生,微信里发来的信息“我阳了,发烧了一夜。”我去,不会吧?我是密接了,还躲得过不?
大学舍友发来图片,他的眼睛肿的像铃铛 ,真吓人。
我庆幸自己没什么不适。和爸妈打电话,他们还没吃早饭?今天吃这么晚呀。妈妈说,“昨天睡得晚。你爸爸在做早饭,做好饭给你打了电话,你回家来吃饭。你还在车库里吃早饭,饭放在临时餐桌上。”
昨天晚上,我爸不让我上楼,我在车库里吃过一顿晚餐了,我爸给我的待遇不错。为了妈妈的健康,爸爸这样做我能理解。只要过两三天没有症状,估计我就能进抗新冠“八强”了。
早上胃口不错,老爸做的西红柿菠菜鸡蛋面,我干掉了满满一大碗。
回到旅馆,我躺在床上刷小视频。不想对答案,考多少分,改卷老师给的算数。考上考不上,随它去吧!
十点多,我觉得头和脸发热。十一点,不舒服,不想动,不想睁眼。测了体温,36.9℃,也不发烧呀!打电话问妈妈,“我是不是阳了?”妈妈说,管它是不是呢,你吃点东西,吃了感冒药睡觉吧。
我还不饿。 十二点,我告诉爸爸,中午我不吃饭了。我不想吃东西,勉强吃了个面包 ,吃一包感冒灵。体温已经38.6℃ ,我开始发烧了。
妈妈让我睡觉!我的姑姑给我打来电话,又聊了一会。太难受了,眼睛睁不开,腿酸痛。闭目养神,根本睡不着,哪里都不得劲。
下午两点,我醒了,好像也没睡着。头不疼了,也不热了,还是不想睁眼。身上疼,腰疼,手指头都疼,浑身难受。我测体温,38.8℃。没降温?又升高了?
喝水,接水,打电话,去卫生间,躺在床上,不愿动一动,还必须动。我自己在旅馆里,有什么办法?以前感冒在家里,爸妈给拿着送那,除了去方便一下,其余根本不用动弹。我突然想有个兄弟,他可以给我倒水,递药,甩温度计……
有个女朋友也行。舍友去陪她女朋友考试,自己阳了,也在所不惜,眼睛肿的那么可怕,真够牛的。我要有个贴心的女朋友,她肯照顾我吗?如果她阳了,我会去照顾她。我妈妈之前处处留心我爸的腰间盘突出,奇迹一般,我爸的腰,养了十几年,好了。我妈现在是全家重点保护对象,爸爸对我妈特别好,自己放下生意不做了,也要照顾好我的妈妈!我妈想让我回家住,我爸不同意,看来我爸是对的,幸亏我没回家去,我这一定是阳了!我就知道,我考试回来,不阳才怪。
妈妈不停给我打电话,问我感觉怎样?出汗了没有?
没觉得出汗,也没觉得冷。
下午五点,我的体温计39.2℃了,好家伙,我身上真热,我腿更酸了,站不住!我想倒水,下床站不起来,我的手连温度计都甩不下去了!耳朵疼,我小时候有中耳炎的这只耳朵疼起来。
我吃了泡腾片。
出汗了。我一动不动,闭着眼,让汗出来吧,出来汗就降温了。
妈妈嘱咐我不要凉汗。
我没有刚才那么难受了,有点饿。爸爸说给我送来馄饨。十分钟之后,爸爸把馄饨放在我住的单间外边的桌上(我的房间门外是大厅),等爸爸走开几步,我出去拿回客房。
想着馄饨很好吃,吃了两个,没什么味,汤太热。算了,不吃了。
晚上七点半,又升高到39.6℃。浑身上下如同锅炉开了一样。再吃泡腾片,降到39.1℃。我给妈妈说,温度降不下来了。我心里有点害怕,听得出来,妈妈也紧张起来。
爸爸去了附近的卫生所,问医生怎么降温。我早把湿毛巾敷在额头上,不顶事。爸爸送来了卫生所给开的药。说可以适当加大用药量。
喝了许多水,去了好多次卫生间。晚上九点二十,腰疼腿酸,骨头都好像不属于自己的了。九点半 ,咳嗽。
晚上十点半,又开始难受,头疼欲裂,懵,脸热。十点四十,39.6℃,腰像断了一样疼,耳鸣一阵子,响过后,不再耳鸣。哎吆,哎吆,止不住地声唤着。我只能张着嘴呼吸,呼出来的气都是烫人的。发出哼哼,哼哼,哼的声音,已是不由自主。脸也酸过几回了,腿也酸过几回了,头懵懵地,身上冷的直哆嗦,站不住脚跟。十点五十五分,体温40℃。吃了爸爸给我送来的药和泡腾片。
半夜,零点二分,出大汗,头欲裂,喘粗气,喉咙疼,嗓子和小刀拉的一样。
我已再无丝毫气力,爸妈都在电话另一端听着我粗促的呼吸。
这时,亲人在身边,就是力量,就有希望和鼓励。
没有阳的朋友,请尽量不要阳。不在谁身上,谁也体会不到,没有什么感同身受,只有当你需要的时候,亲人在身边,是此生最大的幸福,只有健康才是生命的最佳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