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阳光暖暖的照着,柳条儿摇曳着柔软的腰姿,鸟雀儿卖弄着婉转的歌喉。一身着黑衣的少年沐光而来,他的步伐却像极年迈的老者,似乎每一步都在跨越一个苦难的过去。
少年就这般静静的走着,几道快马刺破光幕踏风而来,伴随着富家公子哥独有的呼啸声。黑衣少年依旧慢慢走着,潇洒风流的公子哥又关他何事呢?
“怪哉,怪哉!”一美服少年净面无须却故作捻须壮十足的词穷夫子样。
“我看他就像一条狗唉。”一白瓷脸女公子戏谑中带着娇嗔。
黑衣少年对旁人的戏谑充耳不闻,迎面而来的马匹却灵敏的感受到少年野兽般冰冷的气息,惊恐万分。
鲜衣怒马的公子哥难以控制马匹,其中一个风流倜傥、华服盛装的俊公子摔下马来。
“瞎了你的狗眼,敢惊了爷爷的宝驾。”公子哥甫一站起来就恶语相向,手中缠了金丝的马鞭狠狠地抽了下来。
马鞭尚未落下,那公子哥只觉得面前这黑衣少年眼中射出两口利剑散着阵阵寒光,只穿灵魂,他顿时汗毛倒竖,直冒冷汗。
这华服公子哥早年随父亲走南闯北见过些许世面,并不像寻常纨绔子弟那般草包。他本来是因为摔下马来在众人面前失了面子才发怒,现在突然反应过来堪堪收了马鞭劲势,翻身上马,“走!”。
“华少,你怎么……”一道柔中带媚的声音想起,白瓷脸女公子不理解一向飞扬跋扈的华公子今天为何肯吃这闷亏。
“闭嘴。”华公子脸色冷到了极点,一上马飞驰而去,不管其他同伴。倒是那位无须公子又做了个捻须的动作,略一思考便猜到了事情缘由,嘴角挂着笑容跟了上去。
黑衣少年见那嚣张公子哥落荒而逃,继续走路,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日头很快到了正午,每一缕阳光都带着恨意,炙烤着大地。黑衣少年终于找到一家酒馆,只点了一坛最烈的酒。
小二本来见他衣着寒酸,不愿给他,但又见他手里握剑,聪明的选择了闭嘴做事,只是他的目光始终不曾离开黑衣少年。
店小二在这家酒店当伙计有十余年了,走卒商贩、富豪穷鬼、悍匪侠客都见过不少,他们有着各种各样的怪癖,但加起来都没有他眼中的黑衣少年怪。因为他没见过有人只喝酒不吃菜的,他没见过有人左手喝酒右手却握剑的,更没见过有人倒酒如一泓汪洋泄出,杯满的瞬间立即收手,一倒一停间正好酒与杯齐,一滴不多,一滴不少。
不过比起这些,店小二更担心黑衣少年没钱付账。他想起上个月有位客人足足消费量二两银子,不仅不付钱,还当场掀翻桌子,害得他不仅被老板臭骂了一顿,还被扣了半个月的工资。一想到这里,他就在心里暗骂:“王八蛋老板,爷每天十分辛苦不入眼半分,一时倒霉就要了我半条命。”
因为无法承受口半个月工资的惩罚,店小二所以对每个进店的人都不会好意,尤其对一些衣着寒酸的人,简直到了虎视眈眈的地步。
黑衣少年自然感受到了店小二的敌意,但他依然自顾自的饮酒,虽然他倒的极快,喝的却极慢,从端起到入喉,店小二已经厨房大厅跑了一个来回。 当黑衣少年点了第二坛酒的时候,食客们已经走了好几拨,他依旧静静的一杯接着一杯。
许久之后,古井不波的脸上终于有了异常,他的右手不自觉的紧了紧,一滴酒顺着他的左手滑落。当然这一切他并未察觉到,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一个人身上。
来人豹眼环须,身壮如熊,声亮如牛,拳大如斗。手中刀往桌上一放,“嘎吱”一声,饭桌似乎有些不堪重负。 壮汉要了二斤牛肉,一只鸡和一碗价值一文钱的粗面,一痛胡抓海塞之后,肉以下肚。只见他吃的是油光满面,吞咽声整个酒店都听得到。他把油腻的手在身上随意地擦了擦,又端起那碗粗面。
“你就是王霸天?”黑衣少年终于恢复了平静,缓缓问道。
“普天之下应该没有第二个人敢叫王霸天!”
“不错,即便曾经有人叫过,现在怕是早已经隐姓换名了。”王霸天,光是名字就足以让人闻风丧胆,杀人放火,抢劫屠村,无论老弱妇孺还是官府平民,他都一视同仁,毫不心慈手软。
“可你却不不想别人那样怕我。”
“你再恶,终究还是人,我为何怕你。”
“人有时候比猛兽毒蛇更令人害怕,何况你的左手暴露了你的内心。” 黑衣少年心中一震 ,“王霸天从进门到坐下都未看过我一眼,但一切都为逃过他的眼睛,果然是个值得战胜的高手。”想到这里,黑衣少年内心开始兴奋,“他们都会死在我的剑下。”
“哦?那我到时要见识一下小兄弟的剑术。”
“痛快!”黑衣少年与王霸天每说一句,便饮一杯。他一口将最后一杯饮尽,大呼“痛快!”不知是喝的痛快,还是称赞王霸天痛快。 说罢提剑出门,立于十丈之外。
王霸天吃碗面拍了拍肚子,扛刀迎战。二人立于烈日下,灼热的气浪开始冷却,渐渐凝固。
店小二见二人剑拔弩张,哪里还有胆子讨要饭钱,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就在店小二哭丧着脸,心中一面骂老天爷不公一边向老天祈祷这个月老板依旧只扣半个月的工资的时候,黑衣少年和王霸天终于动了。
先动手的本来是王霸天,但黑衣少年在王霸天起手的瞬间一剑刺来。王霸天本欲大刀横扫,力以蓄满势以大成,却不料黑衣少年长剑先至,直逼左胸。
王霸天倒也不俗,竟然不顾自身要害,使了一招险中求胜的招数,卯足了力气把刀挥的更快,拼着自己胸口被贯穿的重伤,硬要在敌人身上留下一道不可挽救的伤口。 黑衣少年见状,攻势不收,身体却浮空,避开王霸天的大刀,衣襟被斩断。王霸天见自己以伤换伤的招式被避开,急忙双手握刀侧身上撩。这一刀是黑衣少年无法预料的,江湖上几乎没有人能突然收住使出全力的招数,甚至能再次改变攻击方向。如果吃下这一刀,黑衣少年非死即伤,无奈之下他只好凭空扭转身体,旋转着闪到一边。 只是短短一眨眼的功夫,二人以死相拼,几乎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经历这一番凶险,二人都不敢在小觑彼此。黑衣少年一剑快似一剑,身前身后无所不至,王霸天只觉得被一团黑影寒光包围。
王霸天是悍匪,有巨力,刀法亦不俗,往昔也有不少江湖高手要杀他,都败在他的厚背阔刃下,虽然只是简单的撩、劈、扫,却能将对手的兵器震飞甚至砍断,无往而不利。可今天面对速度奇快的黑衣少年,王霸天不得不转攻为守,将手中刀挥舞的泼水不进。
一个追求快剑无敌,不断寻找并制造破敌的机会,一个追求密不透风,绝不给与敌人任何可趁之机,二人愈缠愈久,就像黑云中夹杂电光,时时传来低沉的雷鸣之音。
黑衣少年久战未果,心里便算计着新的破敌之法,而王霸天自然也在思虑着如何化被动为主动。
终于,黑衣少年收手了,抽身退后十余步。王霸天顿觉轻松不少,聚息沉气,但他依旧虎视眈眈的盯着黑衣少年,不敢大意。 黑衣少年动了,王霸天看见黑衣少年快速飞近,却见他剑尖低垂,一时猜不透他的剑路,只好挥刀为战见招拆招。只是有一种寒意始终笼罩在王霸天的心头,那是一种类似于被野兽盯死的感觉,王霸天不由得汗毛倒立,打了个冷颤。
与此同时,一道寒光袭来,如月光泻地,王霸天本能的挥刀荡开,不过这次他使出十分力气,却并有想象中的刀剑相击的声音。黑衣少年再度化作一道黑影,这是比之前更快的速度,快到王霸天的眼睛无法捕捉到黑衣少年的身影,因此王霸天失去了黑衣少年的位置、出剑的轨迹。
王霸天的动作永远慢于黑衣少年,这是王霸天身上不断出现的伤口告诉他的。 王霸天不甘心,他不甘心就这样毫无还手之力的死去。他自从成为山匪那天起,人挡杀人,神挡杀神,死在他刀下的好人恶人不计其数,以至于成了令人闻风丧胆的恶魔。
王霸天不在抵抗,感受着每一剑留下的切肤之痛,“五,六,七,八,九,十”,他心里数着,他终于感受到每一剑的间隙,伤口增加的位置暴露了对方攻击的位置,“十二”,王霸天数完从右向左双手握刀斜劈一道,随即反握刀柄从左至右横刺。
这一变化是黑衣少年始料未及的,他本以为王霸天已无抵抗之力,却不知道王霸天舍弃一切,用身体来感受他的位置,更出乎意料的是王霸天斜劈一刀竟然将他的手中剑斩为两截,一截留在他自己手里,一截留在王霸天的胸口。他惊愕之中闪到王霸天右侧,本欲将半截断剑插入王霸天的脖颈,一击毙命。
还是王霸天技高一筹,在如此劣势中仍能冷静做出反应,找出黑与少年的破绽,一刀破去利剑,并准确判断黑衣少年定会闪到他的右侧,再一刀刺向黑衣少年的腰间。
黑衣少年腰间微微吃痛,他察觉到刀尖不在刺入,当他带着疑惑与不解看向王霸天的时候,刚好看到王霸天眼神从凶狠变为仁慈,再次加深了他的疑惑,“为什么?”
“你的眼神像极了一个人。”王霸天永远忘不了那个冬天,整整一个月的大雪,冻死、饿死无数人。出去劫掠回来的王霸天捡回来一个奄奄一息的孩子,并一反常态的悉心喂养,当他看到一个生命对他笑的时候,他才感觉到世界的美好。他本来要拼死拉个垫背的,却在看到黑衣少年惶恐的眼神中看到那个婴儿的影子,再也下不去手了。
“你有何心愿?”黑衣少年见王霸天无力的喘着粗气,知道他命不久矣,致命伤是胸口不断溢出鲜血的剑伤。
“如果日后有人找你为我复仇,求你不要伤他。”
“我答应你。”
“既然练得杀人技,每一招都要狮子搏兔。”王霸天越说越低,终于垂下了头。
黑衣少年将一锭银子扔进酒店,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店小二脚下,随后他将王霸天扛上肩,隐入深林,葬了。
店小二听到“哐当一声”才回过神来。他本来已经心如死灰,觉得日子难以为继,不料突然一锭银子飞来,不仅足够结清账目多出来的钱足以比得上他一年的工钱,顿时心中大喜,一时间神清气爽,此前种种不悦都已抛诸脑后。
秦岭一处密林,灼灼烈日下一道黑色身影立于林间,如同一座雕塑。走进了才发现那人是在练剑,只不过他仅仅依靠手腕的转动带动长剑,身体其余部分纹丝不动。只见他手腕转动灵活如蛇捕猎物,那剑就像吐出的蛇信子,制造者致命的杀机。一招干净利落的动作之后,一棵合抱之木木屑纷飞,仔细看,上面出现“一剑光寒十九洲”八个字,每个字都深入寸许。
“成了!”一道喜气十足声音想起这人自然是3个月前杀死江湖上恶名昭著的悍匪——王霸天的黑衣少年。当日他将王霸天埋葬之后便来到这处密林,他静坐两天两夜,将心中一切多余的杂念、情绪剔除,便沉溺剑道,他每天除了吃饭着睡觉,只做一件事——练剑。时至今日,他方能不动声色的凭借手腕刺出八剑,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达到了他的极限。虽然只有八剑,但每一剑都比三个月前快了一倍以上,几乎达到了剑随心走的境界。 他将这套剑法成为无影剑,这边是他的剑道,以快破招,以快破敌,当然,快的不止是剑法,还有身法。他身形一闪,如鬼魅般出现在一丈之外,手中抓着一只雪白的信鸽。少年取下纸条,上写:“七月十六,夔州济生堂,王申。”
少年阅后轻轻弹起,右手运剑如风,刚飞起来的纸条瞬间化为细雪落下。他知道,这是他的下一个任务,虽然距离远些,但好在尚有两月之余的时间。少年四周环视几眼,确定了方向之后,跃身离去。
秦岭山脚下,杂草萋萋,稀稀拉拉的几棵歪脖子树下,有一破败的茅草屋,一匹老掉毛的马正欢实的啃着带露水的嫩草,马背上躺着一人,束身劲装,手里牵着一系红绳的青皮酒葫芦,有一口没一口的嘬着。
直到听到有脚步声想起,他才翻身倒骑在马背上,头微微倾斜盯着黑衣少年说:“你终于来了!”声音中带着冷漠与戏谑,显得阴阳怪气。
黑衣少年定下脚步,一眼便觉得眼前之人有几分眼熟,但是在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你是为杀我而来?”他察觉到眼前人的敌意,但不是从对方身上,而是他身后的茅屋林地。准确的说是一种对危险的本能感觉,就像是野兽潜伏的地方散发出的冰冷气息。
“不错,因为你杀了不该杀的人。”那人面带喜色,声音却既悲伤又愤怒。
“何人。”说实话,死在他手上的人太多,他已经记不清。加入济生堂以来,他便成为外围杀手,只要是上面给的任务,他从未失手。
“王霸天。”终于,他目露凶光,声音中恨意滔天。“即便是他罪恶滔天,可对我而言,他终究还是做过一件好事。他收养了我,对我有养育之恩,你杀了他,我必须为他报仇,今天你我之间必须由有人倒下。”
“我不想和你动手。”黑衣少年永远都是一副冷峻模样,丝毫看不出他的内心。
“我已经布好十方杀阵,进退由不得你。”他声音变得细而尖,带戏腔。说着他双手在马背上一撑,身子翻转落在一棵树上,与此同时他手拂兰花,几道铁镖飞散开来。
黑衣少年稍稍移动轻松避开。那人见攻击落空一反常态的嘴角上扬,可黑衣少年面色愈发凝重,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
只听得“笃笃笃”几声响起,惊变激起,几根圆木如银河泻地只从黑衣少年脑后而来。原来那人洒出一把铁镖,大部分是冲着黑衣少年而来,但其中几道却是避开黑衣少年的视线打在一边的树上,镖落,阵起。 凭空出现的飞木暗索验证了黑衣少年的直觉,他不得不谨慎应对。前方是险地,黑衣少年不想踏入,而且他现在只想离开不想多生是非,故而侧跃闪开。但这一切似乎都在那人的计算之中,他轻声喝道:“十方杀阵,启动。”
黑衣少年甫一落地,地面瞬间陷落,“嗖”,三尺有余的圆坑不断有断箭飞出。黑衣少年暗叫“糟糕”,急忙右脚尖在左脚脚面轻点,斜飞出去,同时挥剑斩断几支短箭化险为夷。但还未来得及松一口气,一张网在空中张开,同时林中射出四支尖木,眨眼之间已到了黑衣少年身前。少年只好用剑拨动改变尖木的轨迹,只不过头顶的网已经铺天盖地般的笼罩下来,他只好沉气下坠,伺机挽了一朵剑花。 纷纷落下的网的碎片竟然燃烧起来,地面上化作一片火海。少年不到耽搁,急忙冲出火海,只不过他的长发被烧焦,衣襟还燃烧着,脸上被熏出几道黑色,狼狈不堪。
那人见黑衣少那年身手俊俏,毫不吝惜他的掌声。黑衣少年却不敢大意,他自己每一次躲闪都已经被计算到了,与其说是避开危险倒不如说是落入更大的陷阱之中。他从来没有和这样的人交过手,但他很是佩服对方心思之严密、计算之精妙,只不过他心里已经明白破解之法。
从出火海的黑衣少年一剑割下燃烧的衣襟,立刻化为一道黑影全速向站在树上那人攻来。
那人的轻功不差,飞身退去,一边拉开距离一边投掷飞镖,无一例外的全被荡开。那人潇洒的落在茅草屋上,手里轻轻捏着一个圆球,饶有趣味的看着黑衣少年按,一副笑嘻嘻的模样,声音柔中透着寒意,“你很厉害。”
“王霸天死前对我说过两句话。”
“什么?”那人赶忙问道。
“第一句是,让我不要杀为他报仇的人,也就是你。第二句是,杀人技就应该狮子搏兔!这句同样适用与你。你的阵法很厉害,但你还不行。”
“事已至此,我脚下这屋是我最后的依仗,既然快不过你,那就覆盖包围你。”说完,直接千斤坠落入屋内,同时不忘将手中的圆球抛向黑衣少年。 圆球直接在空中炸开,散出一片白色粉末,粉末遇风不散,黑衣少年失去了视野,模糊中听到有什么东西四面八方破空而来,只好同样沉入屋内,摆脱白雾的包围。可事情并不像他预想的那样,落入屋内黑衣少年不见了那人,便知中计。他顾不得多想,便想破窗出去,却发现屋子尽是铁铸的笼子。黑衣少年劈了几剑纹丝不动。 轰隆,一块巨石落入屋内。紧接着有巨石接二连三的砸来,黑衣少年左躲右闪见缝插针般避开如雨般的巨石,慌乱中他看见那人在屋外不远处看着这一切。
虽然黑衣少年身手灵活敏捷,但无奈石头纷乱,落地之后仍会反弹,黑衣少年终究还是受伤,口溢鲜血,长剑已被震断。庆幸的是巨石渐渐稀少起来,屋内却被巨石堆高,黑衣少年找了个间隙逃了出来。 一出屋子,黑衣少年直取那人而来。尝尽了阵法的苦头,黑衣少年不在保留,全力施展起来竟然有突破极限,那人不断投出飞镖,如千手观音般令人眼花缭乱,但收效甚微。突然之间觉得喉头一寒,一柄断剑已经抵住他的要害。 贴近了才发现黑衣少年身上散发出来的不同寻常的冰冷气息,心志稍弱的恐怕直接软倒在地。
那人终于明白当日为什么目空一切的纨绔富家公子哥被这黑衣少年一眼吓破了胆。 “我技不如人,九死不悔。”那人整个松了下来,语气恢复正常,不在阴阳怪气。
“我说过我不杀你。”说完黑衣少年挑了处没有危险气息的方向快速离开。
“你叫什么名字?”
“少则一年,多则三年,无影剑定会响彻江湖。”
“我叫阵,下一次我绝不给你还击的机会。”
“天下乱象丛生,你的舞台不在江湖,而在战场。”
那人闻言,做了个拈须状,哈哈大笑。原来他就是当初与华服公子、白瓷脸女公子共同出游的无须净面公子。他的养父虽然是悍匪,但他却没有选择用武力打劫的路子,而是另辟蹊径,选择以智谋财、手不占血。他只用了两个月的时间便将靠发国难财的华服公子哥的家财骗了个干净,万万两的白银流入民间。
“师傅,看来是我该回山的时候了。还是您厉害,算出我此行会遇到生平克星。失败之时,回山之日。”说完,他骑上老马,慢慢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