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好的话,这会看大雨落在地上,是会起烟的。
大风吹着雨点轨迹由自由落体变成妖娆的抛物线,扭啊扭,扭啊扭,扭到玻璃上,一阵一阵破碎的声音。
风声还是雷声分不清,雷声用滚的,风声用吼的,仿佛很远又仿佛很近。
闪电如接触不良又努力通电的白炽灯灯泡,高频率高强度地闪烁般照亮天和地。
这雷声像极了楼上人家在搬家,所有家具都在地上拖行的声音。
说不定又是哪家的小虫虫要经受上天的考验幻化成龙呢。
我妈推门而入问我怕不怕,要不要去他们那儿睡。
我才不要呢,小时候打雷下雨,他们会把我抱到他们怀里去睡,不知什么时候,就抱不动了,大概是初中。
或是我爸,或是我妈,会来我房间把所有的电源拔了,窗户再检查一遍,窗帘拉好,问我怕不怕,要不要去他们那儿睡。
如果在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突如其来的雷会让我感到害怕,会去他们那儿,睡他们中间,蹬蹬老爸毛茸茸的腿,捏捏我妈肉肉的肚子。三个人的呼吸搅在一起,慢慢地睡去。醒来的第二天,总会是个风平浪静的天明,仿佛风的怒号,雨的神经,都没有发生过,只有睡在父母的床上是真的。
这会雷声渐行渐远了,雨点也有点累了,像狂哭一阵的小孩,需要缓一口气呢,不多久,我也该去睡了呢。
下一场疯雨,也许就在梦里了。
晚安,好梦。
判断失误,雷声去而复返了,玻璃也跟着共振。
雷公公说,我就这么一路打上前可以么?
雷奶奶说,可以。
雷奶奶说,不可以,你给我回来,这儿不响,再给我多打几遍。
雷公公说,好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