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机里突然传来林宥嘉干净的男中音,“从你的全世界路过,把全盛的爱都活过”,大脑一下子被拉回到去年和舍友一起去观看的电影《从你的全世界》。在稻城亚丁,装有故事的云南小镇,陈末说,幺鸡多希望最后陪着我的人,是你。
故事总是这样,适逢其会,猝不及防。故事总是这样,花开两朵,天各一方。
这一世太短,相逢总是匆匆,来不及告别,便背起行囊走四方;这一世太长,错过了太多人。
遇见,是一个非常奇妙的经历。两个素未谋面的人在同一时空、同一地点、同一人流下,不期而会。“遇”代表着一种可能性与可塑性,可能性即不确定性、偶然性,内含成千上万中的概率事件,可塑性即可以塑造的,即便是偶然发生的事情,也可以通过某些条件,借助某种方法创造出来。“见”是一种可视性,即便生活在同一时空下,目之所不及处,也是无法入眼入脑的。
这几天,和很多很多学长学姐,或是社会人士,在各种各样的场合下交谈,谈到过大学四年的人生规划或者职业生涯规划,谈过如何办理相关业务手续。有时候交谈甚欢,迟迟不愿离开,有时候,到了目的地,不得已作个匆匆告别......以前总怀着幻想,觉得既然是有缘人,上天一定会安排第二次的相遇,然而越长大,越发觉得或许我等的时间已经足够将此人遗忘,每每匆匆作别使我都会略带遗憾地说“一路上有你作伴真好,即便以后不能再会,我仍然会记住这次的相遇”。
"人生就是一场修行,上天派你下来就是为了让你找到某些人,帮助他们解决问题的。很多时候萍水相逢,明知有一别,但不能辜负了相遇。”
相遇不需要理由,或奇怪诡谲,或简单粗暴,认命就好
“这位妹妹我曾见过”宝玉初见黛玉时的似曾相识,“遇见你之前,我从未想过结婚;遇见你之后,我从未想过结婚和别人”这是钱钟书对杨绛款款情深......
“扎西德勒”是我遇见西藏大娘。在3000多米的海拔上,汽车还在不断爬坡,我感到有点不适,轻微头晕,拿出防晒霜准备再涂抹一层,它却自动涌出一团,导游说这是高原现象。进藏看到的景色确实让人惊叹,凛冽刮骨的风一遍一遍地扫荡,下车后到导游说,这就是香格里拉,与我想象中略有出入,可能已是下午6点,天蒙上一层灰色的蒙版,街道上耗牛羚羊开始出来走荡,商铺冷清得很,“晚上的温度能达到零下”此话真心不假。
我妈攀过我的肩膀,说她现在好难受,站着坐着都脑子发胀,当地导游告诉我们,距离最近的是丽江,但是过了6点以后,香格里拉已经没有回丽江的车了。我跟妈妈说“要不再忍忍,过了晚上就没事了”,此前一直听闻高原反应骇人事实,我妈难受得嘴唇脸发白,说话也有气无力。折腾到最后,导游终于帮我们叫了辆车。
等了许久,终于看到一位大娘,时髦穿着,卷曲的乌黑头发,藏区特有的皮肤,粗糙黝黄透红。一路下山,我妈精神逐渐好起来,便与西藏大娘攀谈起来,谈话中让我知道了藏区人民贫苦却勤劳的生活,大娘开车的行业,300钱的单子,开几乎6个小时,夜间行驶,凌晨回家都是常事。黑夜里透过窗户,深山老林里偶尔几处灯火,就像迷路了盼着回家的星星。
终于安全到达后,感激之情溢于言表,相逢总会有离别,唯道有一句“扎西德勒”。高原反应一直是我妈心里的坎,如果当时不下香格里拉,我妈说她连命在不在都未卜。
我们无法预测未来,要遇见的人,要做的事,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就像高考以后遇见的人,就是错过的题错得刚刚好。
我们最终都要远行,最终都要与稚嫩的自己告别。
对于过去,我们总觉得自己是幼稚稚嫩的,要不怎么会有“要是当初......”这种伪命题呢。
与稚嫩的自己告别,不仅是对过去的自己作别,还有身边的人事挥手告别。掸开肩上的灰尘,步步回头,却也只能向前走。
我们都有路过和被路过的权利,人生而孤独,死而孤独。与父母的缘分也是那短短几十年,与一面之缘的人呢,短则十几分钟,长达几个小时。事物都是有相对性的,上帝没有规定谁是王,世界以谁为基准,所以我们路过了,也被路过了。
最令人悲痛的是诀别,那时生与死的交界,是不同时空的跨越。中国古代相信轮回这一说,那是自我安慰。“时光的流逝渐渐变得模糊,远方再也没有古人的消息传来”,晴雪经历过真正绝望的别离,那是一种只能存活在单方面、别人分担不了内心的绞痛感。
纵使遇见又路过,相逢又离别,愿此情可待成追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