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行相轻
“小蝶,是我的同乡,当初我们是一起被骗到这个城市的,都没能摆脱命运的残酷安排。因为一起经历了那种不堪的日子,所以一直以来我们相依为命。在这个孤寂的城市,也只有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才会感受到一丝的温暖。”
“时间久了,或许我们已经忘记了曾经那种屈辱的日子,似乎我们已经‘爱’上了这个职业”,说这话的时候,她笑了,那是苦笑,那是一种自嘲,她显然不喜欢这个没有任何尊严的职业。
“从此我们不会考虑那么多,一心只想着取悦我们的客户,然后赚更多的钱。虽然我们的职业很低微,但我们也有自己的梦想。我的梦想很简单,让自己的父母和弟弟过上好的日子。”
我对她关于梦想的答案显然是不满意的,我追问道:“你的这个梦想很小,更大的是什么呢?跟你自己相关的又是什么呢?”
“我?等我完成自己愿望的时候,我就寻找一个安静的地方,简单地过一辈子吧!现在的我,除了自己的家人,其它的东西已经无所谓了,来到这里以后,我的心已经死了。”
“今天怎么没有叫上小蝶一起出来玩呢,莫不是她很忙呀?”说这话的时候,我脸上显然夹杂着一些坏笑。
“我和小蝶已经好久不联系了。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客人也不知道为何,总是点我,这时常让小蝶觉得我是在跟她抢生意。渐渐地,她就疏远了我。”
那些熟客也经常在小蝶的面前“夸奖”小白菜,这让小蝶心里很不舒服,凭什么自己就比不上小白菜。早先的时候,小白菜还不时给小蝶发信息,约她一起逛街之类的,可小蝶要么不回要么就是推脱,其实这也不算什么,小白菜都能接受。后来一次回村里,小白菜知道自己做小姐的事情已经被整个村子的人知道了,传出这个消息的人不用猜都能轻易地想到。在此之后,她也再没有联系过小蝶。女人的嫉妒心,让人心生畏惧。
祸不单行
她的父亲,一个老烟鬼,本来身体就不好,加上时常听到的冷言冷语,突然间就病了,而且不久之后就离开了人世。
她要回家奔丧,可他的两位哥哥并不同意,说她是家里的罪人,就是因为她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才把父亲气死的。他的两位哥哥也平时也不是对老子很好,他们还是怕对自己影响不好。他们甚至威胁她说,要是小白菜回来了,他们从此就跟她断了关系,可他们内心早就断了这层关系了。小白菜回家了,除了他的弟弟廖恺,没人知道她回来了,在葬礼的那天,她远望送葬的队伍,默默地送了父亲最后一程。
一切料理完毕,她回到了仓前,弟弟也回到了高中念书。
可这个糟糕的世界总是不能让人平静地生活,小白菜做小姐的事情也很快被小恺的同学知道了,很多时候会在背后偷偷讨论这件事情,青春期的少年总是浮想连篇。慢慢地,那些人胆子也越来越大了,甚至当着小恺的面也会提及这些事情,虽然没有具体地指谁,但是人都能听出话中含义。小恺也恨这个世界的人,他不憎恨自己的姐姐,恨的是那些衣食无忧、不求上进的人拿着别人的痛苦在取乐,他多少次都忍住了,把怒火压在了自己的内心深处。
“喂,小恺,你姐什么回来啊?给介绍介绍呗。”
小恺没有回头,快步地往前走,他觉得只要自己远离他们,他们就不会纠缠了。
这天那群人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竟然快步追上去,大声喃喃道:“做生意嘛,跟谁不都是一样做。我们都是老熟人了,要是你姐的活真的好,说不定我们还会多给你一个月的生活费呢。”
小恺听不下去了,回头冲着那个说话的小伙大声回道:“你给我闭嘴,不然老子废了你。”那时的他已很生气,只是他克制了自己,他也清楚只要他发飙了,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
“怎么,敢做就不敢人了啊?有娘生没娘养的狗杂种,瞧你这德性,也是没种的货色。”
话音还未完全落下,重重的一拳已打在了那小伙的脸上,小伙的眼镜也飞出了几米开外,人也被打倒在地。小恺立马压在他的身体上,狠狠地捶打着那个嘴贱的少年。虽然是一群少年一起过来的,可他们并不敢帮忙,一则小恺本来就很健壮,二则那时的小恺已经失去了理智。
事情很严重,那小伙直接被打骨折了,据说以后还可能有什么后遗症,从精神上来看,已经被吓到了。幸运的是,通过治疗,他会好起来。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学校就要把小恺的家长叫来,而一直以来小恺写家长名字的时候都是写自己的姐姐,父亲已经走了,两位哥哥没空搭理他,只有姐姐会关心自己。就这样,小白菜就被大老远地叫回去了。
好说歹说,他们最后还是赔给了对方十多万。小白菜知道事情的缘由后,没有因此而生弟弟的气,反而觉得很欣慰,至少她觉得这个世界还存在一丝的温暖,她的弟弟是如此得爱惜自己的声誉。
小恺也因此事被学校开除了,小白菜不想让自己的弟弟跟自己一样缺少文化,所以她找了好多的关系,把弟弟转学到了其它的学校。
当然我和她在一起的那晚,正是她赶回家乡的前夜,因为她清楚地知道,要是回家没有钱的话,很多事情是不能被摆平的,能挣多少是多少。可能那晚一些大佬被家人看得紧或者寻了新欢,我就成了一位幸运儿。
姐弟俩
在小恺三岁的时候,他的母亲就跟人跑了,这都是穷惹得祸,不然任何一个母亲都是很难舍弃有四个孩子的家庭的。从那以后,比小恺大三岁的小白菜就成了他的“母亲”,每次外出做事都带着他。小恺打心里也把自己的姐姐当作了自己的母亲一样看待。
他的父亲虽然是个烟鬼,但一向非常崇拜读书人,所以当有一些好心人资助他的子女念书的时候,他都不会拒绝,只要他的孩子愿意去读,他都会支持。
小白菜的两位哥哥念完小学就没有继续上学了,一是他们对学习不是很感兴趣,二是他们上学的时间比较晚,在同一个年级中他们就是大哥大了,这更让他们没有学习的兴趣了。但小白菜不一样,虽然成绩不是最靠前的,可对学习始终抱着一种热情,而且每次都能够看到她的进步。小恺是他们兄弟几个中学习成绩最好的,有姐姐的教导,也有自己的努力。
转眼间,小白菜初中毕业了,她没有选择继续升学:家里的条件不允许,到城里念高中就不能帮助父亲做农活,父亲也没有能力支付她的学费和生活费;小恺的成绩又很优秀,他很有可能成为家里的第一个大学生。
几乎没有多少的考虑,她就决定走出这个大山,到外地去挣钱,供自己的弟弟上学,让他接受最好的教育,直到他出人投地的那天。她的付出也总是有成效的,小恺很懂事,从来没有让她操心过。
不过这次不一样,他还是愤怒了!
我本善良
“既然走了,为何还要把你的名片也带走而不给我留下?”
“虽然你的年龄也不小了,但你还是保留了一份纯真,看到你就像看到当初的自己,所以我不想让你陷得太深。同时主要的还是为了自己,很多事情我选择忘记,见了你我怕勾起自己当初的痛苦回忆。”
“现在的我就好比是戏子,生活和工作中,都没有一个真实的自己。戏子无情,所以你不必在她们身上投入感情。”
我想她可能看出了我的心思,或者是那家宾馆的老板已经把我寻找她下落的消息告诉她了。听了她的讲述,我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我没有她的任何经历,要说安慰的话也是苍白无力。
我们聊了很久很久,最后我放弃了我最开始的邪恶想法。她是一个值得我欣赏的人,她的身体虽然给了魔鬼,可她的灵魂却给了天使。我送她回家,可她却只让我送了她一小段距离,但我们彼此以朋友的方式交换了联系方式,这也是我这趟出行的最大收获。
我本善良,奈何造物弄人!
欲知后事如何,且自行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