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悦还是姑娘时，每次听到婆媳吵架或者儿媳欺负婆婆的事情时都很气愤，想不通为什么媳妇都那么不好。她在心中暗下决心，等自己将来结婚了，一定要好好对待公婆，做一个三好学生样的好媳妇。可是，后来的小悦变成什么样了呢？
01
第一次见到未来的婆婆时，小悦和男人还没结婚，她叫她阿姨。
阿姨很胖，两条腿就像两根柱子。夏日里的风儿卷着热浪吹过来，看不见的蚊子多得吓人，阿姨竟然捋起裙摆露出满是红包的大象腿，疙里疙瘩看得人难受。
她毫不避讳的一手揉搓大腿，一手拿着黑乎乎的毛巾当蒲扇。呵呵大笑着喊：“小悦，过来坐哈。”顺手用刚抹完脸的毛巾帮小悦擦擦凳子。
这不笑还好，一笑露出三颗裹着金色外皮的大假牙。天呢，那种场景真是让人心里难受。
女人对婆婆的评判，一定程度上对比于自己的母亲。
如果自己老妈邋遢不讲究，从小活在那样的环境里也就习惯了，那么在看待未来的婆婆时也不会太计较。自己都这样，哪有资格嫌弃别人。但是当自己的老妈很干净很讲究很有一套还不错的生活原则时，看到这样的婆婆，着实有些接受不了。
02
这次见面，某种程度上消减了小悦对待未来婆婆的热情。
新修的两层白色小楼，外面看去尚且美观，但一进入便恶心的想吐。刚进门的长椅子窝着大大小小一堆脏衣服，八仙桌放在靠墙的最里面，上面林林总总摆放了很多瓶瓶罐罐，煮饭锅四周沾满了污渍。洗脸盆四周一层油渍，架子上挂着的两串毛巾，散发着浓浓脚臭味。
餐桌放在客厅中央，吃饭时人围着桌子坐，狗儿猫儿围着人腿坐。满桌子十几盘荤菜，鸡鸭鱼肉全有，就是没有素菜。一家子大口喝酒、吆喝吃肉，小悦却一口都咽不下去。
男人外面当干部的三舅见多识广，看到这状况赶忙跑去超市买来一包速冻菜包还有葱花饼做给小悦吃，说北方人喜欢这些。
他们吃完的肉骨头顺手丢在地上给狗吃，而小悦总是在狗儿毛茸茸的躯体从她腿边钻来钻去的当儿紧张不已。
阿姨将自酿的枸杞当归酒用大碗倒出，一桌子十几号人轮流喝下去。一个碗沿沿被这么多人的嘴巴舔过，哦，天哪。
大人们喝酒且不说什么，阿姨竟然用筷子尖蘸一点酒儿塞到刚过周岁的孙女嘴里让尝尝酒味，这真让人接受不了。小悦惊得瞪大眼睛，而其他人若无其事继续吃喝。
03
时隔不久再次见面，领回一张结婚证，便得改口叫妈，真是难为小悦了。
小悦从小嘴巴硬，就是自己的亲妈也不是回回挂在嘴上，大多时候有事说事。所以第一次叫婆婆为妈时，小悦的声音细如蜜蜂嗡嗡。
偏偏男人嘴甜如蜜，喊起小悦的爸妈顺口自然又香甜。人家都喊你爸妈了，你不喊他爸妈，那就对不住了。怎么办呢，小悦赶忙请教结过婚的几位好友出主意。
有的说，糊弄几声就行啦。有的说，不就一个称呼嘛，叫就叫呗。还有一个厉害人，出了一个会被世间男性同胞不满、但是比较合乎小悦的主意。就是：你就叫她“猫”，声音小点，别人听不出来的。小悦哈哈大笑拍手叫好，秒，秒，真是太妙了。
于是，在下车抵达婆家大门口时，男人大声喊着爸妈后嘘寒问暖，小悦咬咬嘴唇咽了口唾沫，磨蹭着挪下车，皮笑肉不笑的打着哈哈，从喉咙深处哼出两声：mao, ba。
婆婆笑着一边应答一边伸手到自己嘴巴里倒腾，忽的拉出一个红红的牙套甩了甩说，最近牙龈发炎，假牙磨得难受。小悦的瞥了一眼，胃口突然有些难受。
04
婆婆从来不做饭，早餐都是公公做好送到床头。听说这是老头为了弥补当年驻扎西藏当兵，疏于照顾老婆的愧疚。
所以，整日里你能看到老头子忙里忙外忙锅台，而婆婆只有一件事，就是围着麻将桌子大笑大吆喝。婆婆也很少照看孙子辈。曾经帮着大儿子照顾了一年半孙女，结果把孩子搞成了歪脖子病，害得孩子妈辗转各大医院为女儿纠正。
小悦清晰的记得那次回家她所看到的场景。一两岁大的小女孩被婆婆放在身后的背篓里，脑袋歪着一边，流着满嘴哈喇子睡着了。头发乱七八糟的扭成条条，一看就是几个月没洗过的。
刚到家，孩子醒了。婆婆把她放下来，大大的尿包还挂在屁股上。一挂就是一天，到晚上睡觉也不换，更别提帮孩子洗屁股了。
一个女孩子家，就这样被奶奶带大，真是晕死了。想着自己将来的孩子如果由婆婆照顾......天呢，小悦不由得打身冷战。
05
两年后，小悦生了宝宝。工作忙碌产假到期，无奈之际让男人打电话叫婆婆过来帮忙。老太婆竟然说：让小悦妈过去照顾吧，等孩子三四岁后我再照顾。小悦那个气啊，心想三四岁都上幼儿园了还要你干嘛？
孩子一岁半时，小悦妈生病回了老家。保姆不好找，工作又没法耽搁，还是得求助婆婆。最终呢，在小悦一把鼻涕一把泪中，肥肥的婆婆，大驾光临了。
清晨，她推着小车车，扭着肥屁股下楼买早餐。一块钱一份的垃圾米粉，她拿起筷子，一口塞到自己嘴里，一口塞到孩子嘴里。
每天下班回来，小悦看到的场景雷打不动：脏衣服泡在桶里、孩子被扔在澡盆里。婆婆对着电视哭一阵笑一阵，手指还不忘抠着黑里吧唧的脚丫子。天天大米熬稀饭，那么多五谷杂粮不知道吃。整天踢啦着一双拖鞋，也不知道换。动不动就被打电话催回家，说孩子拉稀啦。
前后照顾了五个月，搞得孩子拉了四个月。曾经胖乎乎圆嘟嘟的小宝贝，被婆婆整得面黄肌肉腿抽筋。
她那个肥啊，乳房像两个秤砣摇晃，全身就是一坨肉。夏天擦痱子粉放肉烂的用量，比给孩子用的都多。头发花白乱七八糟，几乎不梳理。吃饭吧唧吧唧，菜渣子夹在牙缝上。假牙套随处扔。
哎，说得小悦全是泪。
06
曾经的小悦，也是善良女子，幻想着好好对待婆婆，好好对待所有人。但她不知道人是会变的，不知道好是相互的。她也不知道，婚姻不是一厢情愿而是合力而为。
男人都不爱你，你会爱他的妈妈吗？
每次吵架男人都会警告你：我妈就是我妈，她对也是对错也是对，她永远是第一位的，你在哪里排着，我不知道。每次吵完男人的妈妈都会跟你说：小悦啊，女人要懂得忍让，他发脾气你不发就行了嘛。男人永远都是孩子，你要照顾点。
你瞧，男人的眼里只有妈。你瞧，妈妈的眼里只有儿子。那么小悦，你算什么东西呢？
这样的奇葩家庭，这样的奇葩婆婆，哎，想说爱你真不易。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