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也是迷失。
每天早晨去学校,老人都坐在马路边。
老人少说也有七十岁了,有着花白的山羊胡与满头的白发,好似一个道家风骨的老者。他的身旁有一辆自行车,上面管这一个篮子,这些东西应该就是老人的所有家当——锲子,羊角锤,扳手,铁钉,轮轴等物什,后轮的架子上还挂了几件年代久远的衣物。
老人喜欢坐在这棵白桦下,仿佛这就是他的家。老人就坐在那里,呆呆地望着马路,看着小车从路边经过,看着电动车悠悠驶过。
这位似乎从不说话的老人也是社区里的热门话题,所有人都想弄清他的来头,终于,一位年迈的奶奶道出了来龙去脉:在这位老人还年轻时,骑自行车还在大陆上盛行,而老人又是这个地方最会修车的人,方圆几十里的人都知道他的名号。可当电动车、汽车渐渐取代了自行车,同行们也纷纷转业,可是这位老人却一直坚持在这里,也不知是为什么。
大家纷纷不理解这位老人。可在一旁的我,眼眸里却蓄满了眼泪,我从老人身上,找到了些自己的影子。
我出生在一个小城,无忧无虑。可是因为求学,我来到了这个繁华但陌生的城市。可不知,我为这个决定哭了几天几夜!现在,在城市喧嚣的街头再次寻得这种感觉,心中涌起的是莫名的亲切。
我每天从这条小道上走过,从未想过,老人会在某一天消失。
第二天、第三天,老人的影子依旧寻不着,虽然这只是微不足道的遇见,但我心中好像缺了些什么。
略些萧瑟的风吹动我的衣角,路旁的小水洼激起阵阵涟漪,我就站在小道的转角,凝望着那棵在风中傲然挺立的白桦树,它似乎在说:“曾经,有一位老人,无声地诉说着抗拒。”
我想,他是现在的迷失者,是过去的守望者。
白桦叶轻轻地落下,似乎在诉说着什么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