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纪初的几年,诗坛早已名存实亡,2006年在网上公开批判赵丽华为乐,掀起一场平民化的论诗运动,着实喧闹了一场,好事者将赵丽华定格为新诗覆亡的标志,而自己内心一直存在复兴诗坛的幻想不由得动摇。如今的文坛,却早已没有当年诗歌一统天下的局面,面对当今伊沙所说的饿死诗人的年代,做个诗人甚至被称为诗人也如王朔所说的是一个讽刺。
世俗人欣赏诗歌的温文尔雅,唐诗宋词的风采,仍吸引众多人向往,读之沁人心脾,怡然自悦。即使新诗开拓之初,志摩的潇洒飘逸,唯美得如口含香茗;望舒那结着愁怨的雨巷;以及采莲边落寞的朱湘。人们犹看到古代诗人在他们身上的影踪,但他们的过早逝世,浪漫只存在那短暂的青春年华。
梁实秋是情愿不跟诗人成为邻居,要么每天面对诗人梦呓般言谈以及艺术性行为,自己承受不了。我们将眼光移向二十世纪广袤的历史长河,在为数不少的诗人群里,能有几个让后人品味他们的诗情,至于如海子以死来捍卫他诗歌的价值,那一声笛鸣已在宣示诗在世纪末消亡,再写也是徒劳。
顾城是其中典型的一个,直到后来在一篇关于他的简介中看到他用斧头砍死妻儿,然后自杀,我深深震撼,再仔细端视他的相片,颇为英俊的面孔,棱角分明。在如今新新人类眼里,说不定以他的才华以及名声,会是一个翻版的韩寒。
刚升高中那阵,向往他在欧美的生活,后来逐渐在各种样刊看到他的诗文,以及莫衷一是的评说。换句话说,他是让诗入骨髓,不可自拔,才至于最后发疯。有人说艺术化的人格与疯子仅有一步之距,世人不了解那种行为艺术,所以梵高才成了疯子般的怪人。
王安忆的《岛上的顾城》说他到新西兰的生活,在我眼里,他也许想逃避世俗,过上陶渊明式的桃源生活。抑或那时文坛并不如现今商业化尘嚣日上,所以他会有回归自然的欲望。我得知他自小生活在农村,也许没有志摩般生活在大家庭的安逸,不为生活所忧。顾城12岁便辍学放猪,对于一个正处朝气蓬勃的少年,缺少应有的知识积累,这不能不说是一大遗憾,转而学画的一点,我隐约想到三毛,也许他们是生活在同一世界的人。
我一向认为顾城拥有体己美貌的妻子,在国内又有日益声隆的名誉,即使在朦胧诗日益没落的年代,也可以到大学里当个教授,研究员之类的,何必跑到新西兰,这个比天涯还远的岛呢。当王安忆提及他和妻子在岛上养了二百多只鸡,每天扛着锄头去开荒,追逐母鸡时,至少舒婷说他是个童话诗人并不为过,早年农村生活让他与大自然结下不解之缘,单纯的信仰使他过上鲁滨逊般远离尘世的生活。
诗人的眼光是尖锐的,但行为确是如此简单,对于顾城有生之年留下的1400多首诗来看,在现代诗人中可谓首屈一指,纯粹到他的生活除了诗歌便没有其他,他不似舒婷般,在诗情枯竭之际,转向散文创作,开拓新的天地。对于一个8岁便开始写诗的人,并以之为豪,14岁便有了小花般的信念。
我想他就是他自己所说的,自己是个任性的孩子,想在大地里画满窗子,让所有习惯黑暗的眼睛都习惯光明。生活中的他,就是那个在星空下一直幻想的少年,忧郁、脆弱且简单。在看远在天边的那片云时,发现离黑暗中的他很近。在那深邃的天际,内心仅有那一句“黑暗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
可惜他没等到新世纪的曙光,便悍然结束自己的生命,不让商业化沾污他的身心,他依然如童话般透明纯净、神奇变幻。他的心中仅存的那一种信念,便是在自己的诗园里耕耘,直到缀开那一朵朵美丽的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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