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江南走过
那等在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的开落
东风不来,三月的柳絮不飞
你的心如小小寂寞的城
恰若青石的街道向晚
跫音不响,三月的春帷不揭
你的心是小小的窗扉紧掩
我达达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
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
这一定要发生在阳春三月,不然,纷飞的柳絮怎的就迷离了人的眼睛和心神。高脚竹楼的小窗里,一慵懒妆容的女子倚着,她眼神倦怠,却含着流光的期盼,绝不能炯炯的闪光,那样总会让我在情长和坚贞上加疑,毕竟是听过那么多达达的马蹄声,目送过如此多匆匆的过客,她的心里没有半点酸楚与动摇,我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
“杨花落尽子规啼”,要是伴着几声布谷鸟的鸣叫,那真是最好不过了,“不如归去,不如归去......”这声声呼唤,是否也传入了他的耳朵里哪?他会不会也这样想我,会不会想起有座他曾来过的城,城中有人在等他......看来没有,不然也不会被那路人取笑了,“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当年,也是这样杏花春雨的季节,你打马而过,我窗扉轻启,笑问客从何处来,你答不是过客,亦非归人......
闭上眼,又念了一遍这首诗,似乎这样的情景更美些:夕阳欲颓,天边被晚霞染红,泛着水光的青石板上沾着点点杏红,在青石巷的尽头,一女子不疾不徐款款而来,她撑着油纸伞,最好不要,着素雅衣裙,洁面清秀,但又最好是艳丽华服,妆容精致,但无论怎样她的脚步都是坚定的,眼神是温润的,路上的行人因她回首,她却不为任何人回眸,东风不来,春帷为谁揭?
她就这样孤高傲立的走过人群,走过旁人的纷扰,把他人的奚落,看客的取笑统统抛在了脑后,不低头,不垂手,不敛容,我依旧保持着初见你时的姿容,你来或不来,我都在这里,你见或不见,我都在等你,路上旅人踏踏行,我的门扉,只为你一人开启......
这样清高孤傲的女子,我在宋词的笔墨里已见过,那是李重远遇见的梨花雨,“欲黄昏,雨打梨花深闭门。”不过是民国的旗袍换成了宋朝的衣裙,女子的油头改成了宋女的挽髻,可等待的心情不变,想念的真情不渝,我在这里守候,只是想让你知道你走过的路上还有人在等你,等你回头......这份深情掩埋于心底,不向他人语......
到最后,女子闭了窗扉,掩了柴门,任凭雨打屋檐,任凭跫音踏踏,更深篱落,一盏孤灯,换装散发的女子一竖玉箫,袅袅飘出一曲春江花月夜,曲毕,灯灭,呼风,冷夜......
明朝懒起画蛾眉,窗外马蹄声渐近,女子轻启窗扉,笑问客从何处来,“不是归人,亦非过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