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贞德站在高墙上,手臂上绑着法兰西旗帜,脚下是汹涌的英格兰士兵,他们挥着剑往城墙上爬,马在嘶鸣,太阳被乌云掩盖。
贞德似乎听到了小时候老祖母给她讲的故事:绿林好汉罗宾汉,带领兄弟们从丛林中一跃而出,把官吏扔进水塘,把马车上的金银珠宝散发给穷苦的老人和孩子。
她似乎听到了神的声音:“去吧,孩子!为了你所爱的土地!”
贞德于是大喝一声,冲向敌人,而她的身后,只是稀稀拉拉的奥尔良士兵。
英格兰法庭把这个不满二十岁的女孩子宣判了火刑。被绑在柱子上的贞德,想起了自己出生的那片草原。
清晨,湿漉漉的风总是带来泥土的味道;穿着水鞋去喂牛,那沉重的牛皮鞋子总是几乎把她绊倒。2岁的乔治举起胖胖的手对她叫:“牟牟~!”山姆大婶总是在烤面包,木工师傅马丁每次看到贞德,红色的大鼻子会皱起来,“嘿”地笑。
那地,那人,是多么可爱!可是英格兰的军队踏平了乡村的森林小路,可不单是自己的乡村,那凶狠的英格兰人还将把剑投向祖国的其他乡村。
贞德知道自己将死,但是贞德心里充满了豪迈,她深深知道,每一个法兰西人民都爱着祖国和家乡。要阻止敌人对祖国的凌辱就只能唤醒每一个同胞的勇气---而贞德正在这样做!她的心中因为正义感和勇气,而充满了光。
这时,刽子手点起了火,那火舌沿着脚底的木桩直往上蹿。火的热气炙烤她的双脚,提醒她接下来将发生的事。她心中的豪迈一下子被浇灭,似乎太阳抛弃了她,她的心中充满了恐惧,无边的恐惧。这时她慌乱地望向围观的人群,穿过黑压压的人头和一双双陌生的眼睛,她似乎看到了母亲。她欲挣脱把她紧裹的绳子,她大声的呼唤出最后一句话:‘母亲!’
轻飘飘,轻飘飘,贞德现在已经没有了痛觉。她只是觉得自己像云一样轻,似睡似醒。
这时,有个声音对她说:“你想去哪里?”那声音不带感情,就像白开水一样冷漠。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很小的女孩子一样的无助,她无声地回答:“就去我的土地,我曾为之奋斗的人们身边。。。。。”
(2)
几百年过去了。江西。
一个女孩子出生了。她的名字叫做林文。林文有着白皙的皮肤,细长的丹凤眼却透露着一股子的倔强。林文的确不是普通女孩子,她是个便衣警察。
最近,林文在追踪一个走私案件。这天,警铃大作,领导说:“快走!有情况!”林文抓过装备,立即跟同伴们跑了出去。
犯罪团伙躲在一个废弃工厂,林文毫不惧怕,悄悄潜入厂房,侦查敌情。这时,她发现一个罪犯的身影,那个人正猫着腰,而他的身边躺着一堆土手雷。
林文来不及通知同伴,她的眼中只有罪犯,于是她一跳而起,一边大喊:“哪里走!”一边扑了上去。
“砰!”是罪犯开了枪,还是自己的同伴开了枪?林文的意识模糊了,她只看到同伴们从身后跑过来。
这时,她的眼中出现了一片红光,光线之中,她似乎变成了她不认识的人;她看到了一个外国小男孩,她知道那是她的亲人---现在却是个日本的老人了,他正在浇花,他是一个工程师。她看到许多许多她心底认识却叫不出名字的人。他们在世界各地,有的在教书,有的刚出生,还有的,正是自己的同伴,正与罪犯搏斗。
“贞德”的记忆,全部回来了!
她的心中又充满了豪迈----为正义而战。于是她抬起头,向四周望去----啊!她吃了一惊。
几百年前,在法兰西的土地上,一半的光明被黑暗笼罩,黑暗是英格兰士兵的肆虐的目光,和祖国人民软弱惧怕的脸。而现在,一半的光明仍然被黑暗笼罩----黑暗是人的贪婪和因贪婪产生的对人性的无视与践踏。
林文,抑或“贞德”,感到极端失望----她的奋斗不是为了家乡的人们吗?可是人们都分散了,他们忘记了。而她的奋斗,似乎并没有消灭黑暗,黑暗戴上了另一个面具,黑暗在狞笑。
在震惊中,悲痛中,她突然理解了,人生不就是一段个人的体验吗?
人生就是一段个人的体验。我们要体验自我,就必须借助非自我。我是如此的勇敢,光明,热爱,于是黑暗便有了存在的理由!黑暗由人制造,黑暗由人消灭。
而她的奋斗,她的牺牲,是为了自我的实现-----借助贪婪软弱的别人。
用不着憎恨黑暗,因为它们是我们反观自我的辅助栏!
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林文躺在地上,耳边响起一阵阵的“别动!”和枪声。太阳的光圈打在她的脸上,她第一次感觉太阳是热的,而风多么凉爽。
她感觉她放松了,几百年来第一次躺下来休息。她,一个一直奔跑的灵魂。
没有什么事情是必须要做的,也没有了任何的“天赋使命”,她只是她,她只是在做她想要做的事情。
(3)
每一个人,都是一个独一无二的灵魂,乘着名字叫做“身体”的马车,行进在风景各异的路途。
你不能评价我,正如我不能评价你----因为人生就是一个人,戴着AR眼镜玩游戏,你玩你的AR,我玩我的AR;只不过AR的情景,由你我共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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