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给你的那道题目怎么样了？”
“我已经发了你邮箱了啊。”
“啊，i'm sorry。我看看。”她低头折腾了一会手机，然后做出个OK手势。
“收到了。嗯，还有一个draw...”
“那是个画图文件。”
“哈。你还真行呢。”
“哪里，瞎折腾的。”
“哎你最近两天读书了吗？”
“读了。”
“？”
“还是那本《狼与香辛料》。”
“这么有意思啊。”眼前这位，又低头玩儿起手机来。一指禅，不断的在屏幕上倒腾。没想到
速度竟然很快。服了。
“你是在买股票吗？”我看着红红绿绿的线，实在头晕。
“不是。算是演练吧。”
“演练？”
“嗯，就是模拟购买。”
“有什么好处么？”
“不。”她一扬头，“纯粹就是了玩儿。”
“有意思...吗？”
“航天有意思吗？”她反问。
“还行...吧。”我不是很肯定。
“那我这个就是很有意思。”她斩钉截铁。
“嗯。我实在不懂得。你们这个，买了以后，人家商家不是就亏了吗？”
“那不会。只要整个盘子在增长的话，实际上对大家都是有益的。也就不是零和游戏了。”
“零和游戏？”
“是呢。就是说你在赚钱的同时，别人实际上是在亏的。”
“加在一起就是零？”
“binggo！你们单位名字里边也有个零呢。话说。”
“难道说炒股票还真是有利于国民众生？”
“那是啊，我可在在不少股票上投了资呢。最近，我在投广西南宁的一家电子股。哎，说了你也
不懂。”
“有讲究吗？还分地点？”
“不是地点，是行业，电子股、能源股，不同的股票的上市地点是不同的。说老实话，市场表现
也差异很大。”停顿了一下，她又补充道，“就像是人一样。”
“哦...听不懂。”我一阵头疼。
“你不投点？”她晃晃手中显示着曲线的那部手机。
“不了。我妈说这不太好。”
“啊？你这么大了，还要听你妈的话？”
“对啊。”
“你不会有俄狄浦斯情结吧？”
“啥？慢点说。”
“没啥。当我没说。”
“说过来，你说，是不是在一个单位而言。这个人拿得钱多，那个就会少点？”
“不好说。这要看你们的盘子有多大。”
“如果一定呢。”
“那就是一个zero-game，零和游戏了。”
“没有别的办法？”
“有啊。就是你们多赚钱，接更多的项目呗。”
“接更多的任务？”
“任务，哦，对，你们是国企。就是这个意思了。钱多了，自然就能够分更多的钱给干活的人了。这
很容易理解。”
“怎么分钱才好呢？”我问道。
“这难说。不同的单位有不同的方法。不过，一般来说，kpi是一种比较好的方法。”
“kpi？”
“关键绩效指标啊。”
“很好吗？”
“不能少说很好吧。但起码得到了大部分的企业单位的认可了。”她看着我不解的眼神。接着说道，
“其实就是定关键的指标。比如你的销售额，你的流量值，或者产品数，诸如此类的。等等。一旦能够定下来
这个，其他的，就很好解决了。”
“嗯？”
“目标导向哇。”
“目标？导向？”
“是呢。就是一旦定下来目标，就毫不动摇的往前走去。”
“听起来很阳刚呢。”
“都是这样了。但凡想要实现目标，路上就不能有丝毫的动摇。甚至，有经常性的血液流动。”
“啊？”
“就是裁员啦。”
“哈。”我感慨道。意思是好残酷。
她斜着藐我一眼，似乎看透了我在想什么，“实际上，并没有那么严重了。这件事儿，其实和人生病
一样。”
“怎么讲？”
“你要经历冲击，经历过冲击后，可不就更加的坚强了吗？”
我心想，你说得倒容易，可是，那些要养家糊口的人，你怎么看呢？
她没有再和我纠缠下去。反而问道：“你表妹怎么样了？”
听到这里，我差点晕倒。“不是跟你说是虚构的了么？”
“得了吧。喜欢人家就喜欢人家嘛。这个年代，宽容很多啦。你要是gay都能受得了...话说回来，你不
会真是把？”
“不是！”
“好好，不是就不是嘛。这么凶做什么。”
“话说回来，你真打算好毕业后做什么了吗？”我问道。
“嗨...”她似乎很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狡猾的回答道“找工作呗。”
“我是说...在哪儿？”
“应该不会回安宁吧。”她还是在绕开我的问题，“毕竟安宁也太近了。”我猜她的意思是离家太近。
“留校有没有可能？”
“那我得出去镀层金。可能得做一年博士后了。最少。”她强调道。
“哦。”我不经心的答道。
“喂喂，想什么呢？”她在我眼前摇摇手。
“哦，哦，没什么，我就是在想。我的两个女同学，就是一个做了博士，去青海当了老师。另外一个，
则是去美国陪读博士的男朋友去了。说过来，我们这些读书的人的路，其实，还真窄。”
“哦。不错呢。有个起点，慢慢的就发展起来了。”她不以为然。
“嗯。我明天中午去找找她们。”
“人不是在青海？”
“明天过来。”
“人家都有男朋友的人了，你去凑什么热闹。”
“啊，呸呸呸。高中同学，好不好。都这两年陆续开始工作的。许久不见了。挺想看看都变成什么样了。”
我感慨道。
“嗨，最不喜欢你这种总悲春伤秋的样子了。一个男生...”
我没有接话茬，“人都变得挺快的。有很多人我想去看看呢。”
她不说话，开始盯着她的imac敲键盘，估计是在写论文吧。旁边是杯咖啡。
我永远都想不通这世界上为什么能够一边和人聊天，一边写论文，一边还喝着咖啡。
我自己永远都做不到这么优雅。
“我先回了啊。”说着，就穿上棉衣站了起来。
“不送。”她头也不抬。
说着，我就回了宿舍。想过来，这两天，自己手头有好几件事儿得紧急处理一下。另外，老哥从北京寄过来
一些东西，我妈也打算这两天上来一下。我自己还有一些和房子相关的手续要办。
突然一下，觉得，生活何其琐碎。
人们说学校生活是单纯的，看来很有其道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