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两个截然不同的家庭(斋木家和野野宫家),因为护士的一时怨念被调换了孩子。时隔六年以后,入学时的血型检验才使得真相大白。院方约见双方父母并提出出现这种情况,几乎100%的家长都会选择交换孩子。因此双方家庭开始频繁见面,交换留宿,直到四个月后交换孩子。孩子之一的庆多被告知去别家住是为了让他变得更强的任务,却慢慢明白父母已经再也不会带他回家。而另一个孩子琉晴偷偷跑回原来的家。正是这种突发状况的出现,让父母们开始审视,这场看似合情合理的换子是否真的遵从本心 ……
慈父vs严父
在交换孩子日期一步步临近的时候,最先被用来比较的就是两个截然不同的父亲。一个是职场精英,每天有忙不完的工作。对待孩子严格要求,小到拿筷子的方式也要纠正。一个是电器老板,和蔼可亲。总是和孩子打成一片,人生格言是能留到明天再做的事决不今天做。
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种类的父亲,于是也造就了两种完全不同的教育模式。严格要求的圈养方式让孩子比同龄人成熟懂事,对各种规矩习以为常。但也因此缺少了自由自在的快乐,不敢轻易表露自己的心声。轻松自在的放养模式让孩子过得快乐不拘谨,不会敏感地猜测大人的心思。但也偶尔调皮任性难以管教,甚至会让父母措手不及。
看似幸福vs看似不幸
人人都以为抱错孩子只是个意外,直到听到了法庭上导致这场意外发生的护士的自白。原因很简单,她看到野野宫一家那么幸福,把自己的不幸报复到别的孩子的身上。正是他的这一番自白,让人不禁再次把这两个家庭进行比较。外人看来,野野宫一家,丈夫有着体面的工作,妻子温柔贤惠,住在和宾馆一样的房子里。斋木一家,丈夫经常看起来有那么一点不着调,妻子似乎不太好相处,住在拥挤电器屋,外出吃饭是一种奢侈还要索取发票。
但谁也没办法保证,表象即真相。 住在拥挤房子里的人紧紧拥抱互相取暖。住在宾馆似的家的人却无暇顾及家人的感受。托尔斯泰说,幸福的家庭总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则是各有各的不幸。但幸福也是无法量化的,并不是体面+宽阔的房子,就能变成幸福。幸福的家庭,也各有各的幸福。
血浓于水vs养恩大过亲恩
纵观整部影片, 其实一直都在探讨这个问题,到底应该选择血浓于水的亲生儿子,还是应该选择养育了六年的儿子。而这两派中,其实有很明显的分界线。支持血浓于水的,大多都是事不关己型。诸如那些通知双方父母的医院负责人,律师,甚至是野野宫良多的父亲。他们只是作为旁观者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不用付出任何代价来指点江山。就像宣读法律条文一般地说,毕竟血浓于水,这才是你的亲生儿子。而那些说养恩大过亲恩的人,大多是当局者迷型。像野野宫的岳母,母亲,都是六年来看着孩子长大的人。为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要舍弃养育这么多年的孩子,确是难以决定的吧。所以才会劝告,其实孩子是不是亲生的并不重要。
但无论是哪种选择,对于孩子来说都是难以避免的伤害吧。就像影片《亲爱的》中,对于那些被人贩子拐卖长达几年的孩子来说,被父母找回去难道不是相当于二次拐卖吗?对于抱错的孩子来说,在适应了自己的生活环境六年以后,突然要在几个月里适应新的家庭,难道可以一句血浓于水就可以搪塞吗?所以我愿意相信,电影的最后,划上一个看似不太确定但实则完美的句点。两家人都意识到了两个孩子都是对于各种弥足珍贵的,这样就很好。
父亲这个字眼
影片译为如父如子。但或许日文原版更能表达主题。そして、父になる,直译的话,就是"然后,才成为父亲"。那么,什么时候才成为父亲呢?原书中也提出了这样的疑问。或许,父亲本就不只是一个被赋予的称号。一个父亲并不是在孩子降临世间的那一刻成为父亲,而是在与孩子相处的过程中慢慢学会怎样父亲。斋木在与野野宫交流的时候劝告说,父亲也是他的工作。但是,在我看来呀,父亲更像是一门学业呢。一门永远也不会毕业,但每修到一个学分就多一份满足与爱的学业。
每一对父子都有不同的相处模式,但这并不影响他们互相惦念。琉晴和斋木的爱,隐藏在每次被玩具枪扫过的默契里。而良多和庆多的爱,则体现在纸折的玫瑰花和相机的相片里。良多在要送走庆多的时候,要把相机送给他,但庆多却执意不要。这个敏感寡言的孩子,或许早就已经意识到了每次留宿体验的目的,早就预感到了被送走的未来,所以才想留下相机。这个悬念到最后才被揭晓,相机里是庆多眼中爸爸的样子。他认真工作的样子,他睡着的样子,他的背影,他的脚丫。那是一个不善表达不愿开口的孩子对父亲最纯真的爱。
影片很独特的地方在于,写两个家庭的父亲,却实际以野野宫作为父亲的成长来着笔。他是庆多和琉晴的父亲,也是别人的儿子。儿子总是在模仿父亲中成长的。正如他父亲所坚持着血浓于水,他也纠结着庆多不像他的问题。但父亲呢,也是在儿子的影响下成长的。所以他意识到自己与庆多难以割舍的情感之后,才会去对他说,爸爸很想你,然后把他紧紧抱在怀里。你和父亲总有些相同,这源自血缘的联系和日常的相处。但也要明白,你可以和父亲不一样,你不如他优秀,这样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