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土同人-柳叶笛的约定

《精灵宝钻》同人,英国奇幻作家托尔金所创作的中土世界相关衍生同人。

含同人cp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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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贡多林的夏末犹如一枚果实在成熟的过程里,那最为甜美却又夹杂着青涩的时候,彼时的阳光如金色绸缎般地洒落在这座美仑美央的白城上,热情却不过分炽烈。被称作“银足”凯勒布琳朵的Idril怀抱着刚满三岁的儿子Earendil,踏下洁白的石梯,向偏殿后花园的方向行去。小家伙窝在母亲怀里把玩着垂下来的长长金发,还时不时地拉起一缕自己的头发,与其交叠在一起。

   穿过金色伊莱纳盛放的花丛,各种色泽鲜艳的花朵随风摆动,浓郁的花香夹杂着秋季初熟果实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沁人心脾。高大的葱绿树木挡住了日光,在地面上留下细碎斑驳的剪影,清泉的潺潺流水声从花园深处传来,伴随着鸟儿清脆的鸣叫,仿佛一副动态的油画一般引人入胜。两三岁的孩子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即使已经来过多次,Earendil依旧用充满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四周,甚至松开了母亲的金发,伸手试图抓住飘过身侧的柳叶枝条。

   “Earen,又发现了什么?”Idril向柳树的方向多走两步,方便儿子能顺利地将细嫩的柳枝握在手中。聪慧的孩子每每都会机敏地发现景色中新的变化,他的观察力在同龄人中非常出色,Idril为此深感骄傲。

   “这支柳条…”Earendil伸出小手比划了下长度,还带着奶音的声线很是清脆,煞有介事地道,“比上次多了半指长!”

   “半指”当然是按照他自己的小手长度来计算的,Idril微笑着夸奖爱子:“不错,还有呢?”

   “还有那里!”Earendil伸手指向不远处的一丛灌木,墨绿色的枝条上点缀着错落的深红色,走近看才发现那并不是花朵,而是由众多晶莹剔透的小红珠子攒成的指头般大小的果实。Earendil从母亲的怀中挣下来,甩动着肉乎乎的小胳膊飞快地跑向灌木丛,踮起脚尖去够那诱人的浆果,很快便摘下两个。他将其中一个放进嘴里一抿,清冽的浆汁溢满口腔,甜得他眯起了眼睛。

   “Amme,您尝尝!”Earendil转身举着那枚小小的果实献宝似的跑回母亲身边,Idril蹲下来,就着儿子的手将犹带着温度的伙食含入口中轻嚼,微笑着点点头:“很好吃。”

   “Aeg叔叔上次告诉过我,这种果实过几天就会成熟!”金发的小王子用手比划着告诉母亲,“不过他没说是几天,这下我可以告诉他一共有五天的时间了!”

   Idril莞尔:“Aegthelion也带你来过这?”

   Earendil郑重地点点头:“上次他教我写昆雅语的书法,说如果能提前完成并且全部都写好的话,他就会带我来这里找Laure叔叔!”Idril想起来,金花家族恰好就在这座花园的对面,到练兵场只要从花园里穿过去便是一条近道了。

   她笑了笑,正要再问Earendil的时候,小王子却突然顿住了,好似听到了什么声音一样歪着头:“Amme你听…有声音?”

   金发的公主凝神细听,果然从花园深处传来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旋律,掺杂在泉水和鸟鸣声中,仍较为清楚地传递了出来。这段音律并不熟悉,但这种清亮悦耳、足以使任何人沉醉其中的美妙笛声,在这座石居者之城再没有第二个精灵能够拥有了。Earendil显然也注意到了这点,他兴奋地想快跑向那个方向,却被母亲给拦住了。他有些不解地看过去,Idril显然另有打算——在那阵动人心魄的笛声里,她还听出了另一个精灵与曲调相应和的歌声。于是她将食指竖在唇前,对着儿子作出一个噤声的手势。

   “我们不要打扰到他们,”Idril狡黠地笑着,“我们偷偷躲起来,给他们一个惊喜怎么样?”

   小孩子对这种到底该是“惊喜”还是“惊吓”的事情分不太清楚,但这种恶作剧提议明显引起了他的兴趣。Earendil用力点了点头,小手揽住Idril的脖颈让母亲将自己抱起来。金发的公主深吸口气,轻手轻脚地循着那阵旋律寻了过去。

   泉水的声音越来越响亮,仿佛在给笛声与歌声的共同组合奏响自然的背景音。Idril抱着儿子小心隐蔽了身形,靠在一棵挂满了青色果子的果树下,穿过缝隙可以看到坐在花园里那座精致小喷泉边上的两个精灵,面容都是极为俊美。黑发的精灵举着一支白色长笛用心吹奏着笛曲,金色卷发的精灵则用手轻轻在膝盖上打着无声的节拍,开口应着节奏吟出昆雅的歌词。

   “呀,是——…”Earendil小声地惊呼。

   “嘘……”Idril了然一笑。

   母子俩没有打扰这对精灵的打算,只站在不远处的树下倾听着配合默契的笛乐和歌声。连金色翅羽的鸟儿也停止了鸣唱,静静地蹲在树枝上。

   过了好一会,笛声和歌声才逐渐低沉下来。待两者都完全静止的时候,金发的小精灵实在忍不住松开母亲的手,从灌木的缝隙间冲了出去,扑向泉边的那两位精灵。

   “Aeg叔叔!Laure叔叔!”

   还沉浸在演奏中尚未回神的两位领主被吓了一跳,Glorfindel连忙弯下腰,伸手去接那个直冲过来的金色团子以免他撞到自己腿上,“Earendil殿下,你怎么会在这里?!”

   “真是美妙的音乐,无论是笛声还是歌声,皆与自然之音合为一体,真不愧是诺多第一的长笛手Aegthelion和金花家族领主Laurefindil,配合得默契十足。”Idril一边鼓掌一边从树后转出来,微笑着走向他们。

   Ecthelion连忙放下长笛,向着金发公主行礼:“Lady Itarillё,Earendil殿下。”

   “现在没什么外人在,Aegthelion,Laurefindil。”银足摆了摆手示意无须多礼。下一秒,小王子便用清脆的嗓音回应了金花领主的问题:“我们是从头听到尾的!”

   “什么?从、从头听……”向来伶牙俐齿的Glorfindil也难得地舌头打了结——很显然,他把这个“从头听到尾”误当成了从他和Ecthelion来到这里开始,那么难道之前的那些话也……

   “只是从这首曲开始的。”Idril纠正了儿子的用词偏差,这让Glorfindel松了口气,“真的很棒,是要在‘夏日之门’上演奏的新曲吗?”

   “不,这个是……”Ecthelion握紧笛子顿了顿话音,看向身边的挚友,“这是上次欠了Laure的受诞日礼物。”

   Idril会意地点了点头:“是这样。”上次Ecthelion领命出城巡防的那段时间正好将Glorfindel的受诞日包括在内,应该是没能及时为他庆生,这才抽时间补上的——当然,聪颖的公主所知道的并不仅仅是这些,那段对年纪小小的Earendil来说还十分难懂的昆雅歌词她可是听了个明白,更别提在很早之前她就已经发现这两位精灵之间的特别气氛了。

   银足公主伸出手来打算将Glorfindel怀里的儿子接过来,好给这对难得相处的恋人留下更多的时间,Earendil却挥动着小手对着涌泉领主叫道:“Aeg叔叔,上次你跟我说的那种深红色的果实,还没成熟吗?”

   “嗯,大概还没有。”Ecthelion愣了下,他都快忘记这回事了,来喷泉的路上他只一心想着要快点见到挚友兼恋人,都没怎么注意到路边的灌木丛,当然更没有想到Idril母子会找到这里来。

   “我发现它已经成熟了,到今天是第五天!”Earendil得意地摊开小小的掌心,深红色的果实正躺在上面。Idril略带惊讶地扬眉,她都没留意儿子是什么时候又摘了颗浆果的,“我和Amme都尝过了,很甜。你说过如果我先发现果实成熟的话,作为奖励就给我做一支笛子!”

   两位领主相互对视下,忍不住都笑了起来。金花领主一把揉上小王子的脑袋,夸奖他:“不错啊,居然能赢了Aeg一回,真不简单!”涌泉领主则是有些无奈地看向Idril,后者耸了耸肩,用一个眼神回应他:你输了,你看着办。

   “为您做支笛子,这当然没问题,Earendil殿下。”Ecthelion斟酌了下言辞,“只不过您现在还小,握不住这么长的笛子……”看着正在扬起脸颊接受夸奖的金团子嘴巴一瘪,Ecthelion又温和地笑起来,“所以真正的笛子要再过两年才能兑现给您,不过今天,我可以先为您做一支非常特别的‘笛子’。”

   黑发的精灵走到一旁的柳树下,伸手摘取了茎上完全成熟的绿色长叶。其他三位金发精灵都凑过去看他要做什么,只见涌泉领主纤长的手指一翻,将叶片放入唇间轻吹,一阵悦耳的声音就这样发了出来。

   “这是什么?”Earendil的蓝眸瞬间亮了起来,他完全被这支“特别的笛子”吸引了,挣扎着从Glorfindel的怀里坐起来要扑过去看个清楚。

   “这叫柳叶笛。”Ecthelion将手里的绿叶递给小半精灵,同恍然的Glorfindel交换了一个眼神,再向抿着笑意的Idril颌首,“用柳叶制成,只要在叶片的缝隙中吹入气流,就可以发出声音了。”

   Earendil有些笨拙地摆弄着叶片,学着Ecthelion的样子将它含进嘴里吹气,却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嘘声”,急得小脸通红。Ecthelion又摘了片叶子,耐心地手把手教他:“吹笛的时候不能急,要将叶子横放在唇下,然后用双手手指轻轻扯住叶子的两端,再张开上唇吹奏……”

   几经努力,在吹破或者咬烂了数片柳叶之后,Earendil终于成功地吹奏出声音。他开心地扭动着身子,鼓起小嘴向着母亲的方向吹,后者鼓励地伸手拍了拍儿子的肩膀:“Earen真聪明,这么快就学会了。”

   “是啊,这么短时间就能吹奏出不同的声音了,比起某个家伙当年……”涌泉领主意有所指地看向从小一起长大的挚友,换来对方暗地里一记不轻不重的肘击。

   “Aeg叔叔,柳叶笛也可以吹出乐曲来吗?”Earendil没发现两位叔叔之间的交流,眨着大眼睛发问。

   “当然可以,从吹气的力道大小和唇齿开合的距离,就可以掌握好吹的节奏了。”

   “能吹得像真正的笛子那样好吗?”

   “这个……”Ecthelion停顿了下,“树叶虽然没有长笛那样变化多,但也不是不可能,如果用心练习的话。”

   “那等我长大了,您还会教我吹长笛曲子吗?”

   “当然,两年后Aeg就会送你一支长笛,就可以让他教你啦!”Glorfindel笑着接下话音。

   “太棒了!”小王子欢呼起来,伸出小手握成拳头,正对着涌泉家的领主,那副一本正经的模样令人忍俊不禁,“那么一言为定!”

   Ecthelion看着对方期盼的眼神,不由得弯起唇角,手握成拳举起来,与小拳头轻轻相撞。

“一言为定。”

   多年后,西瑞安河口。

   悠扬的音乐节奏轻缓而流畅地回旋在空中,放眼望去却没有任何手执乐器的人影,伫立在草地中央的那块被风吹拂打磨得光滑的大岩石上,金发的少年双手枕在脑后,仰躺着望向天空。旁边绒绒的草席上,有一位手握书卷的黑发少女侧靠在岩石边,左手托腮听得入神。

曲声就是从少年的唇间发出来的,却不像是口哨的声音,更像是笛曲。

   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少年停顿片刻,吐出了口中的柳叶。

   “真好听!”精灵少女赞叹道,“不过,你为什么只吹这一首曲子呢?”

   “他只教会了我这一首。”Earendil双手撑着石块坐起来,转过头道,“还没来得及教其他的,他就已经……”

   身为涌泉领主的Ecthelion本身就忙碌,能够教导他的时间并不算多。他教给Earendil的第二首曲子,还未等小王子学习熟练,战争就爆发了。在那场震惊中土的贡多林防卫战中,全城都陷入了火海,能够抢救出来的书卷乐谱极少,就连涌泉领主亲手制给Earendil的第一支长笛,也在那场战火里不知失落何处。从那以后,Earendil再也不肯吹奏任何长笛,只不断地摘取成熟狭长的柳叶,练习那首他唯一会的笛曲。

   “原来是这样……”精灵少女似是被触动了什么心事,神色黯然地叹了口气。Earendil连忙握住她的手拍拍,露出灿烂的笑:“所以,等我再见到他的时候,我一定要让他再为我制一支长笛,再教我更多的曲子,到时候就…都吹给你听,好不好?”他放缓语气,认真地看着对方。

   少女听出弦外之音,脸颊上泛起了红晕。她轻轻点了点头,抬眸望向那双印着情意的蓝色双眸,反握住对方的手心。

   “走吧Erwing,今天还说好了一起钓鱼的。”Earendil跳下岩石,拉着少女向翻涌着白色浪花的海边走去。在他们头顶上,刚刚十分安静的海鸥盘旋着再次发出清亮的鸣叫声,一如当年花园里金色翅膀的鸟儿。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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