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月不知心里事,水风空落眼前花。
你临水而观,总能想明白那些诸如,水月空,水镜空的往事,殊不知,即使这样,你仍然不够将他们放下的心境。水月空,水镜空,惊破水影一身风。留给你的,还有一阵接一阵的风,满池涟漪的迭起,水月不说,你不说,有些事就这样消散在记忆的水池,来年却又是一番新绿,生在春塘,死在春塘。
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就像,天底下的水,总有个去处,或因阳光灼烈,升到空中凝成了云;或因本性执着与环境特殊,渗透到地底汇成的河;还有的,纠缠与一些矿物,被熔炼一遍又一遍,之后结成岩石玉石,或成废物或成宝物。有的水生,有的水死,生的沸沸扬扬一场雨季,城头桥外水边,汀州沙垄山岗,沁人的一抹绿,撩人的浅色花;死的,荒漠盐滩一片孤寂的白,夜深月明照底下黄沙万里。总有一天,你等那胡杨千年的枯骨再活过来,抚过那垂弯了寻水的身躯,你等,你等得够久的话,去东海的滩涂去赏八月山涧的月光,而不在这狭小的一隅思考存在的意义。
就捧一本词,从唐到宋到金元明清后,你看啊,那时的人儿因为这件事笑了哭了,月临窗时你来不来?这季的菡萏可香消翠残了。起风了,愁。月缺了,愁。月圆了,还愁。连夜的歌舞,可喜啊可喜。携手共风语,心慰啊心痴。正春景弥漫,桃花与柳绿。可你还会不会为此有一丝的身受,歧路折柳你还有没有一丝的不舍。
窗外漆黑一片,偶尔有一片村庄和灯划过,随即又是黑夜,那里应该有犬吠,有人醉酒夜归,有蛙三三两两吆喝,小孩熟睡,大人夜谈杂事。有一片齐梢的树林,那里该有萤火虫,因为那里黑漆漆的,所以那里该有萤火虫,无风,惊不起醒人的松涛。
火车溜过一片水田,有云,垂钓不了满夜空的星星,这边没有种稻吗?不过即使有,稻香能不能透过车窗而来,老农不会再在深夜里踩着天垄去看稻看水吧?诺,是六月,稻叶青青也稻穗渐满。
又是一片光过去了,是小城,缘江一片亮,那里有没有无家可归的人儿?
又到了一站,那些人为着生计还在不断地奔波。
下一站在哪里?下一个村庄的人,今夜我路过了你,你不知道的,可我记得,在一个夜晚我曾经路过了你,这也天空布满了云,让我的梦里没有办法垂钓满天的繁星。有无犬吠等夜归人我不知,有无几声蛙鸣萤火闪烁我也不知,我知道的,是有一片齐梢的树林,而那是否松林我也不知道,这片齐梢的树林,就那样静静的立在原野,黑漆漆的,火车很快就将它抛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