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阁。
“小姐，赵先生今儿送花来了，是蔷薇呢。”
青衣女子手捧着一束蔷薇，敲门而入。
“替我谢过先生，就放那吧。”
月笙坐在梳妆柜前，擦拭着珠宝，小心翼翼的动作却是漠不关心的神色，令人难以捉摸。
带青衣女子出了去，她才捧起那束花，花束有缎带系着，她解开，绸缎内的纸条露出：
“我已与那位见过面了，以表决心，裴家近日定有动作。”
月笙读完，都在烛台旁烧了纸条，又回到梳妆柜前擦拭珠宝。
青衣女子回来，瞧着月笙神色淡淡，似乎没有离开过梳妆台，便说要将花置在窗户旁的青花瓷瓶里，月笙允了。
-
“月笙小姐，我家少爷邀您到栖凤楼一趟。”
裴家的亲信备了车，在外头候着。
月笙颔首微笑，回道：
“还请稍等片刻，我换身衣裳便来。”
前些天，裴先生派人送来了新造的宝蓝钻链。
她打开抽屉从细纹檀木盒中取出，看着一身珠光宝气的自己，朱唇皓齿，泪痣怜人，心里竟升起一丝愧意。
裴先生的心意是明白的，送的礼物是极好的，女人爱美，何况美人？
只是自己永远无法道出心中的话罢，他不会懂的。
月笙换了身碧绿孔雀绣纹旗袍披上外衣，便上了车。
今日七夕，小雨渐起，倒是有些凉意。
栖凤楼坐北朝南，内设一池水，夏天莲花绽放，花香四溢，冬日向阳，温暖宜人。
小雨淅淅，裴先生约于栖凤楼，自然是体贴的，月笙恍然，心中有些暖，眼角难掩笑意。
末了，又想起些什么，敛了敛神色。
不久便到了栖凤楼，随着亲信进了雅阁，入了座，等人都退去之后，裴先生这才站过身来，凝着月笙的脸，问道：
“金陵阁今日应当很多人吧？”
“七夕佳节，倒也不算特别多。不过北街那家的几位少爷倒是送了些首饰给阁里的小姐们，也算是热闹的。”
月笙端坐，抿了口茶，轻描淡写道。
裴先生勾唇，注视着她，如墨般的眸色看久了怕是让人陷进去，说道：“是赵家那几位小爷吧，确实是金陵阁的常客，那赵家大少你可认得？”
说着，向月笙递了一杯温酒，
“新来的桂花酿，你尝尝”
月笙接过酒，抿了一口，才不紧不慢地回道：
“倒也不是很熟络，偶尔在二楼贵客看台处见过两面。”
“哦？我听闻赵家少爷前些日子给你送花。”
月笙为裴先生倒酒，又替自己满上。
这桂花酿，还真真是极品。
“先生消息好通达，我金陵阁还有什么小事是您不知道的？”月笙挑眉。
暗讽意明显，裴先生也不恼，轻握她的手，柔声道：
“我只是不喜旁人送你礼物。”
月笙自然地抽回手，看着他，说：
“说得难听些，我只是一介女郎，先生送的礼物拒绝，显得太做作，若只收裴先生您的礼物，显得目的太明显。”
裴先生自然懂她的难处，轻声说道：
“我也不问了，只是我想知道是谁送的礼物。”
“是赵家的，不过是那小少爷，赵撷。”
他了然，心里也松了口气，赵撷只是个风流子弟，靠着赵家的背景花天酒地的，也没什么作为，倘若是大少爷，就不一样了。
于是他转移话题，问道：
“今日七夕，你来就没有别的话想与我说的？”
“先生盛情，怎能拒绝？”
月笙垂眸，不知在思虑什么。
裴先生忍不住，拽着她的手，抬起她的下巴，说道：
“戴月笙，我说你不必对我如此拘谨。”
“这...这不和身份...”
月笙略微挣扎。
“那我以先生的身份命令你，叫我的名字。”
“不....”
“你这也不符合规矩，你不尊重我。”
戴月笙不语，裴先生也不松手。
末了，她叹了口气，柔声道：
“裴祖清。”
裴祖清满意地笑了笑，便松了手，
“戴月笙。”
（未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