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有多深,寒风有多冷
原创2016-01-23小方小方小语
夜色有多深,寒风有多冷
小方
我面朝北,背后华南。
右手东海,左手长江。
夜色浓深,路灯光寒。
冷锋奔袭,雨渐成雪。
房间里的空调开到28度,穿着鞋的脚还是直打哆嗦。
洗澡的时候,热水开到很大,整个人感觉像要化掉。
也就这为数不多短暂的时候,才会感觉到像是回到了北方。有暖气的北方。
我上小学的时候,班上每到了冬天是要烧炉子的。
起初那大铁炉子还要我们自己泥,找好些半截的废弃的砖头,在炉内一圈圈盘上来,用添了草料屑的泥糊好。大冷天的弄一手泥,脏不说,冻的不行。
没几天,手背上总是要皲裂好些口子。皮开肉绽的干巴巴的伤口,可疼咧。不过,每年还是会积极的去,好像没有泥过炉子这冬天没了趣味一般。
最冷的时候,风打到脸上,干辣辣的疼。可要是下了雪,哪儿还顾得了那么多,棉手套一摘,塞进棉衣兜里,抓起一团雪,揉成球,瞄了准,向着小伙伴脑袋瓜子就投了去。打雪仗,一般不知道是谁先开始,或许是同时,像是互相莫不声响约定好似的。等跑得累了,大口喘着冰冷的空气,四脚朝天,直接躺在了雪堆上。“哎,等,等我歇一会,一会儿再战个三百回合。”
上了初中以后,条件那就好多了。教室宿舍里都有暖气。下了课,女生自然的分成几团,集中在每个暖气片跟前,聊昨天谁又说了梦话,聊谁谁又喜欢了谁,聊最近又播了什么偶像剧……男生大多管不了那些,冷也罢,直接趴在桌子上打呼噜的,趁着课间赶忙到隔壁班瞧两眼心爱的姑娘的,还有那么两三个个头不怎么高,在教室里追着打闹的。
化学老师走进来,用手拨弄头发上的雪,结果上课的时候,左眼肿得像颗鸡蛋。“上节课在隔壁班演示实验,一不小心把这个氢氧化钠溶液,洒在了眼皮上。这玩意儿腐蚀性大,还好我当时配的浓度低。用清水冲了冲,也就肿了点。”
刚说罢,一阵公鸡叫。化学老师从裤兜里摸出手机,一只眼眯缝着,一只眼睁得瞪圆。“不好意思啊,各位同学,家里头那位的电话,不好挂,我出去接一下。”一边说着,“那只鸡”叫得越响,整个班的人哄得笑起来。
我们那学校比较荒,周边没什么商业活动,只有零零散散几户人家。还养了几只鸡。大约是有一只公鸡。这鸡平日里没叫过,那日睡得正好,没觉得这么早就要上早读,却听见外面公鸡“喔喔喔,喔喔喔……”停不下来。拉开窗帘,外面白茫茫,亮堂堂的一片。看了下表,凌晨4点不到,挨个儿拍醒了各位室友,一些个睡相不好的,努着嘴无名火简直要爆发,我指了指窗外,鸡毛大的雪。“还傻愣啥,走起啊,哥几个!”,我正呆愣着,这无名火还没撒的哥们披了个外套就冲了出去。四点多,一直打雪仗到六点左右。真个儿是“雄鸡一叫天下白!”
我来上海前,听过一首歌,叫《认真的雪》。歌里面唱到,
爱得那么认真 爱得那么认真
可还是听见了你说不可能
已经十几年没下雪的上海突然飘雪
就在你说了分手的瞬间
我刚大一那年就赶上了上海那认真的雪。依旧是鸡毛般大小的雪片,飘得洋洋洒洒。我满心欢喜,冲出去想玩个痛快,绕着宿舍区跑了一圈,竟连个雪团都找不来。撑着伞一个个走过的姑娘瞥见我咯咯得笑。我一看,满身雨水。湿漉漉全然没有一片雪花。
大学不过就遇到过那么一次雪而已。
我敲着字,哼着歌。出口成汽。
这夜色有多深,这寒风有多冷。
不情愿,但还是嘴硬道,“我哪里是想念暖气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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