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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我淋了一点小雨，
赶了一个夜晚的路，我才
回到属于我的卧室。于是赶紧
把身体埋入床底。啊，床底板
高得像天际，地板也有
泥土的香气，它居然能像嫩草一样
呼吸。还好我随身携带
打火机，随手一摸一根蜡烛，
慌慌张张点燃，让黑暗
不再黑漆漆。一个玉像在眼前，她
只有眼睛没有呼吸，她只有脚掌
没有生命。她所有的光辉
发自我眼里，她的每一种感觉都连着
我的呼吸。对于一尊玉像，
包裹的黑暗就是生活的风景。可
那牛蚊干嘛老飞来飞去？！我不是
牛犊，玉像也没有血液，难道
空气中真的充满了血腥，
难道存在的是无尽的压抑！！我
扔开打火机，蜡烛也应和着
灭去。一个女人嗓中的
歌曲，冲破所有
累积的压抑，蚂蚁和臭虫
翻滚不停，老狗和小猫拥抱天地，
小溪水流进大河里，大河
流进荒漠。我看见
自己在哭泣。一片明晃晃的镜子，
没有日月没有光明，我的眼我的心
黑得干净。什么让我
看见自己的影子？！什么让我意识到
我有个鼻子！！天空真在下雨，伞
在哪里，回家的路
就在哪里，手电筒在哪里，
干燥的地方就在哪里。我
慌慌张张爬出床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