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一年末,家中必有杀猪一事,则广邀亲朋好友共食之。
我是在外要等到年关才回家的人,刨猪汤都快成了小时候的记忆了。去年十二月我回家很晚,家中年猪已经先于我回来之前宰杀,正我感叹不是时候之时,我同学邀请我去他们家聚一聚。
同学家在镇南与我家相去好几十里,打个直达的快的都要俩三小时。在我到同学家的时候已经有十多个好友比我先到了,我算是最迟的。到镇南街头就不知道路该往何处去了,哪怕是同学在电话里一遍又一遍地给我讲述,虽然我不是第一次来他们家,但我的目的便不是他家而是他爷爷奶奶所在的老房子,所以只能是乖乖地等,等着麻烦同学派人来接。
与我同路的还有腾飞,我们俩就在镇南街头闲逛,打了台球,逛了超市,买了彩票等的人终于来接我们俩了。来的是飞跃的父亲和叔叔架二俩摩托,还好早以前就认识他父亲不然怎么尴尬得了,打了招呼遍了问候就出发了,车行林间,落叶枯容,水泥路面上到处是被车的支离破碎的枫叶还有捣容的野酸枣,一路都是上坡,有时缓缓直上,有时咆哮逆流式往上爬,还有时候会转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弯,上去路难行,难行的是车而人则车上做隐隐担心之态。翻过来一个山头就到了,山一片,林一片,其间几烟火。下车的地方我就熟悉了,毕竟在五年前我还是来过的只是那时候走了山路只是不是今天车行道。他家就在路下树林百米处,往其下,棱石为阶,亦黄泥紧铸。
一大庭院搭一坐南朝北屋舍,东部一厨房、一库房,南部偏东一烤烟房,西部出院十步不到为菜园子搭一竹林,屋顶即是青瓦偶尔长有青苔,都是好几十年的老房子了,那该是爷爷那一辈人最大骄傲吧。
我到的时候飞跃家里已是亲朋好友满座了,不及细细大量就入了坐,这是为我、腾飞、飞跃父亲、他叔叔、他弟弟和他特地开的一桌,桌上碗有五只,一只盛红白相间五花肉,一只盛白青色暗猪血汤,一只盛玲珑脆酥爆炒肝,一只盛细细刀刀猪屁股,一只盛平生最爱辣椒豆豉酱。只是俩叔叔去了旁边一桌,那桌都是比我长一辈的大人,他们才好吃而长手,喝而满上,围而高论,庆而高和,他们自有他们的吃法我们亦有我们的吃法,只是我们的吃喝都在他们的笑声里不足为道也。
夹一五花肉,狼吞虎咽,是肥但不腻,汁液浓烈,用小当家里的话说那是在一天忙碌之后最是精疲力尽之时得一仙果入口鲜香四溢且刹时至身强力壮精神好一样,入了嘴,下了肚,不待好吃二字出口又是一片猪屁股瘦肉到口;瘦肉要细细咀嚼,越是嚼越是有一番滋味,用牙齿吧每一丝的肉都分散开来让它们把香味塞到牙缝里,塞到喉咙里,塞到脑子里,让你的牙齿当机,让你的喉咙吼叫,让你的脑子疯掉,猪屁股瘦肉就是这个极致诱惑的味道;猪血汤的好就是在你吃之前开始的,先一块猪血,再一块白菜,再一块豆腐,最后是一口浓汤,血被滚烫的汤包裹,外表粉熟而内胶红,一口咬下去是由热到冷,由粉到滑的极致,配也白菜豆腐去腥白菜的脆,豆腐的软都让你的牙做了躺过山车,汤就是杂和,分不清其中滋味最是老陈成;猪肝别人说来是好吃极了,我去是不知,因我不喜故而不吃,不可说;豆豉酱是常常在家能看见能吃到的,但我不常常待在家里,它就是我在外的恋家食了,出门在外肉常有而酱少,尤其是自家的,更别说有小时候奶奶做豆豉酱而我们偷吃的故事调味了!
餐半时而罢,酒足饭饱而话语不尽,是宜走下山,路缓而话某与某事,路急而下不止赛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