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亲先是姥姥被那一筐大米诱惑下,担起养育的担子。后来大概是有感情了吧,就一直养了下去。并且对收养这件事情上了瘾,在自己生个女儿后,也就是我老姨,又收养了一个男孩,当时对这个男孩溺爱的特殊。
母亲长到上学的年龄,姥姥还真让母亲读了小学。可是却受到同学们的欺辱,骂母亲是野孩子,是朝鲜大裤裆。母亲哭着回家找姥姥,姥姥带着母亲去学校找了校长,当着我母亲的面与校长解读了母亲是怎么来的。母亲幼小的心灵把这件事情牢牢记住,当以后母亲跟姥姥提起这件事情,姥姥却死不认账了。
母亲高小毕业没有继续深造,那时认为女孩能达到这样的文化水准,就已经了不得啦!临毕业时一个电影制片厂来学校招演员,母亲报名参加了考试。还真被录取上了,可是录取通知书母亲没看到,被姥姥给扣下了。这还是后来公社干部当着母亲的面问姥姥,才让这件事情真相大白。后来母亲知道,自己考上的,却没有去上的是长春电影制片厂。
这时的母亲已经十六七的年纪,这件事情使得母亲对姥姥产生了叛逆心理。再想想小时候亲耳听到姥姥与校长的那番话,在情感上与姥姥有了隔阂。就在这时候,一个男青年闯入母亲的世界。这个男青年姓江,比母亲大了许多,家是锦西县的,母亲说他是花言巧语骗了她。不管怎样,母亲与这江姓男子结婚了,有了我的姐姐。
嫁鸡随鸡,母亲自然随着江姓男子来到锦西。可是碰到一个刁蛮婆婆,这个婆婆硬是把这个姻缘拆散,把姐姐送给了人。
父亲与母亲的相识是在零工服务队演节目。母亲离婚后没离开锦西,要自力更生混出个人样给老江家人看看。父亲那时二十大几打着光棍,不知两人看对眼了还是怎么的?还有人从中间搭桥牵线。就这样两个命苦之人,什么家产都没有,把两套行李搬到一起,扯了证过起了日子。
作为长兄为父长嫂为母的大伯大妈,对父亲的轻易成家举动是反对的。这在当时那种情况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没有太强烈反对。大伯大妈啊!您们没强烈反对是正确的,要不今天不会有侄儿在这里写这个家史啦!这种状态直到生下我之后,大伯大妈与父亲母亲才有所缓解。
这个期间父亲的身体状况不是太好,大推车活不干了,被抽调到“四清”工作组搞四清。据父亲说“四清”没搞清,淹死不少豆鼠子。后来的“四清”四不清,应该与父亲的不务正业没有关系。
1963年零工一队与零工二队合并,成立了锦西县建筑工程队,也就是一建的前身。父亲母亲也成了有组织的人。奶奶可能在这种情况下,把户口和粮食关系转给了父亲。奶奶对父亲的草率结婚没有表态,大概心里对自己儿子内疚占上风吧。
64年有了我,母亲却因中耳炎恶化治疗把我托付给大妈。我跟四哥争抢大妈的奶吃,每当我到大妈修理钢笔配钥匙摊前,大妈对我的眼神都充满母爱的柔情。